徐集给出了手机。

没有锁，姚邶打开手机，手机屏幕就是一张血腥的图片，图片中间一个餐桌，餐桌上唯一的一个白色瓷盘，盘子里放着一只白兔，兔子腹部朝上，整个肚子被剖开，里面的器官还要肠子全都暴露出来，血液流淌在兔子身下，姚邶盯着图片看了几秒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那只被剖开肚子的兔子。

错开眼不再继续看，姚邶微张着唇喘气，用手机电筒在地上照着，还好另外那只眼珠滚地不远，姚邶伸手去捡了起来。

两只眼珠子被姚邶给拿在手里，粘稠又湿滑的触感，姚邶手指僵直，很想直接扔出去，扔得远远的。

把两颗眼珠子给了徐集，徐集却没有伸手来接。

“你帮我按上。”徐集笑得天真又残忍。

那张俊逸的脸，由破烂血淋淋的状态开始一点点恢复正常，很快就变回了原来的人类模样，但脸上那两个血窟窿，在帅气的脸庞上，显得更加突兀和恐怖了。

没有眼珠的眼孔深而邃，好像不只是这一点空荡，包括徐集整个身体里都是空荡的，姚邶呼出的气体都是冷的，他手指冰冷，在徐集的安静等待下，把那两个眼珠给安装了上去。

电影也差不多快到结束，姚邶手上的鲜血全部消失，仿佛之前是他的幻觉，他指腹摩挲，那种黏腻感还在，他知道刚刚发生的事都是真实的。

离开电影院，天色还没完全黑，天边霞光通红，血一般红艳，染得整个世界都一片血红。

街边有行人在走动，那些人走路姿势怪异，像是人偶一样，身体四肢不协调，坐在车里姚邶看着朝汽车缓慢围过来的人们，他们前一刻还暗淡无光的眼睛，突然就亮了起来，异常的幽亮，盯着车里的姚邶，好像姚邶是一块鲜美的肥肉。

汽车开动起来，姚邶手上落下一个重量，他转头往左边看，徐集对他微微一笑，姚邶也似乎才发现原来徐集左边脸颊居然有个极其浅的小酒窝，他说：“今天的电影你觉得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