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栓子他们眼里,不论真假,总是有意义的,至少这冰山的一角,总算是露出些许模糊轮廓,不再是盲人摸象。

最开始,村民还在过着自己普通而又平凡,日升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偶尔去镇上,购买一些货物,再跟远在城市里打拼的孩子通上一两个电话,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先是村子里的人不能出去了,再然后是田里不当季的瓜果结果了,井里的水蔓延了出来,村民发现自己白天会变得没有力气,晚上又变得格外的精神……

再然后……一群外来者突然拜访了村庄,面对村民的困惑与不安,信誓旦旦的说是可以替他们解决困难。

他们是那么的礼貌客气,说得话又如此的有理有据,处处为村民考虑,一直依山伴水,过着自给自足生活的村民又哪里是他们的对手,轻易的就被哄骗了去,他们如此的配合,让这群闯关者不由得有些得意忘形,他们住村里最好的房舍,享受村民的供给,再说几句似是而非的话语,把村民指挥得团团转——

而试图发出异议的村民则都被关押起来,也一并“被”成为了祸患的源头。

向来最爱碎嘴的霍婶就在那时跟着被清算,她突然长满黑毛的手臂被闯关者说是变成丧尸前的异兆,被用绳子五花大绑挂在村门口暴晒,晒了一天,她整个人都干枯了,无力的垂下头,嘴唇暴起皮,却仍旧神志不清的辩驳:“……我不是。”

“就算是又何妨。”

霍婶艰难的睁开眼睛,她不敢置信的望向眼前的人:“毛姑姑,你不是……”说再也不回来了吗?

她忍不住的,咸涩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就像一个见着长辈可以尽情释放自己委屈的孩子:“回来了好回来了好……”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再被李大解救后,她望向毛姑姑牵着的两个孩子,目光落在了圭明的脸上,神情有些复杂:“这是当年的那个孩子?已经长这么大了?”

圭明的奶奶侧过头对圭明道:“这是你婶婶,叫婶婶。”

圭明好奇的眨巴着眼睛,看着这个浑身狼狈的女人:“……婶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