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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过去吗?”许柔小心翼翼地道。

他没说话,头转向窗外。

客厅没开灯,只有半掩的浴室门缝下透出灯光,在木质地板上投了浅浅一道。黑夜里,月色拂过面庞,他右侧的脸刚好隐在暗处,高挺鼻梁和利落眉骨勾勒出不近人情的味道。

良久,冷漠的嗓音漾开:“他死了,还是活着,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小时候岳向晴犯病,他害怕到了极点,也曾对那个男人有过期待,希望能救救母亲,也救救他。但后来每次眼巴巴盼到他回家时,那人都是一张带着薄愠又不耐的脸,眼神充满着厌恶和嫌弃。

五岁目睹母亲自杀,他开始夜夜噩梦,被迫接受心理治疗的时候,他永远不会忘记,男人对心理医生说的第一句话——

这小孩随他妈妈,精神有问题,可以用任何手段来纠正。

当然,他后来明白了,那是因为讨厌母亲,恨屋及乌才带来的迁怒效果。

自此以后,他就权当父亲早逝,所有入学申请上,父一栏都是不详。说来这举动相当幼稚,但也为年少的自己变相提供了一个抒发的途径。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知道的真相越来越多。

包括那对狗男女是如何在精神崩溃的母亲面前表现活春宫,荆梵把原配妻子陪嫁来的入驻股份占为己有,祝玉悄悄掉包了母亲抗抑郁的药,诸如此类的肮脏事儿,多不胜数。

到如今,想起荆梵苟延残喘地躺在医院里时,他的情绪竟然没有半点起伏,甚至还有点报复的快意,父子连心血肉情深的羁绊在他身上荡然无存。

“希望他活得更久点,再享受一下这句破败肉身的煎熬。”他轻笑着道:“不能走得太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