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都听不到,耳中嗡嗡作响,眼前白花花的一片模糊。

她干脆跪了下去,坐在地上,不顾形象地哭出了声。

嚎啕大哭。

钱嬷嬷擦着眼泪,对童利道,“你先过去吧,让知年撒撒气就行了,别做的太过火。”

郑秋秋家世雄厚,又是家里嫡子。虽说青青是为了救他而亡,但如果知年下手重了,郑家怕是不会放过他。

童利点头,奔向后院。

胸中悲情化成眼泪,一股股前赴后继地从眼中冒出,一会儿哭得大声,被她用衣袖擦去。一会儿无声抽噎,眼泪像是流水一般,顺着她的脸滴到衣服上。

眼皮越来越重,也不知道过了许久,如意用潮湿的手帕擤了鼻涕,喘口气站了起来。

“让你见笑了嬷嬷,咱们走吧。”

钱嬷嬷看着她眼睛都哭得肿了起来,双眼皮犹如透明的水晶一般,看着就吓人。

她上前扶着如意,道,“走吧。”

听松园内,知年和郑秋秋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两个人衣衫褴褛,身上脸上都是血迹红痕。

看到她过来,知年迅速地爬起来,向她跑了两步。又不知被什么绊倒,重重地摔了下去。

他又重新爬起来,哽咽道,“姐姐,青青她”

如意握紧他的手,道,“无事,我在呢。”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让她走,如果我告诉她你被关到柴房了,她肯定不会出去的。姐姐,都怪我!”

“是我害了她!是我故意让她出城的!我怕她惹事,都怪我!姐姐,你打我吧!不,你杀了我吧!”

“是我的错!姐姐,对不起!”

如意怕他多想,握着他的手加紧力度,让疼痛把他从懊悔中醒了过来。

“知年,听姐姐的话,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不是!锦衣卫出行本就危险,青青是个善良的人,她是为了救人才中箭的。所以,不是你的错!”

旁边躺在地上,一团糟的郑秋秋终于捂着脸,呜咽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