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骤亮,室内清晰。
“好点了。”乔彻揉揉头,哑声道:“就是头还有点晕。”
他说着,便扶住沙发的扶手。
腿上,小家伙还在喵喵叫。
乔彻低头瞧,一只毛绒绒的小黑猫正在狂挠他的腿,黄眼睛瞪得滚圆,恶狠狠地看着他。
那副样子——像是见到有陌生人侵犯领地,要拼了命保护女主人。
乔彻忍不住就啧了一声。
他坐到沙发边,抬手,想抚摸那只小猫。
邵淇正把刚脱下的风衣挂到衣架上,也没注意到他那边。
“嗷嗷嗷——”
忽然听见一声痛吟。
她转头,看到雪球咬住男孩手指,全身炸毛,高高竖起粗粗的尾巴。
乔彻小脸一皱,但也没舍得打它,只摆摆手要挣脱,雪球坚定地咬紧牙不松口,一猫一人纠缠在一块儿。
邵淇眉头一紧,赶紧走过去,把雪球拉开。
“不好意思,它就是对陌生人比较凶。”她拍拍雪球,歉意地看着他的手,“你没事吧?”
“没事的。”
他手上皮糙肉厚,她又来得快,并没有破皮,只有一道浅浅红印。
“真没事?”她单手握起他手腕,仔细看了看。
乔彻摇摇头。
“你刚刚叫它什么?”乔彻从她指腹滑腻触感中缓过神,指指她怀里的猫。
“雪球。”
雪球还在挣扎,对新客人十分不友善。
乔彻愣了一下,目光落在它乌漆嘛黑的毛上,扯起唇角。
“这么黑,不应该叫煤球么。”他调侃道。
雪球像是能听懂,猛地从邵淇怀里窜出来,跳到他身上,要挠他的手。
乔彻一抽右手,躲得很快。
“雪球雪球,行了吧,你最白了。”他咧咧嘴,换了种口吻,伸出另只手小心抚摸它。
雪球并不吃这一套,但男孩子的手势极温柔,一下一下。
它也没再闹腾,眯起眼睛。
屋内安静下来。
乔彻懒懒散散地倚在沙发上,低着头和黑猫打打闹闹。他的黑色毛衣看上去意外和谐,同雪球的黑毛融成一团。
许久都不曾有过的温馨画面。
邵淇看着他们,抿唇吸了口气。
墙壁上老挂钟的秒针规律而富有节奏地转着。
已经快五点了。
十一月,天亮得晚,窗外仍是沉沉一片。
“你家离这远吗?”邵淇问。
乔彻顿了顿,垂下眼皮,“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