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乔彻,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外套被脱掉,但其他衣服完好,也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她这才松口气。
继续回忆。
想到戒毒所庄严的大字和封闭的铁门,邵淇又有些烦躁。
她掀开被子下床,看见桌上的一沓钞票时,吃惊地张大嘴巴。
似乎比他那天点的还要多,每一张都鲜红刺目,整整齐齐地压在烟灰缸下。
她懵了好一阵子,从门口的衣架子上拿出外套,翻出手机。
摁了两下仍旧是黑屏,早没有电了。
邵淇有点恼,把手机扔在桌上,也没再管。她心底着急,生怕再过半天,美茵又被转到别的地方,简单洗漱后便蹭蹭蹭下楼。
招待所离那里甚远,她边跑边问,也不顾路人惊恐的目光,终是绕到了那天的街道上。
下午,天气甚好。
明媚的阳光透过路边的树木倾斜下来,照得枯黄的枝叶斑斑驳驳。
邵淇仰起脖子。
昨天晚上天黑看得也不仔细,今天整个戒毒所暴露在金色的阳光下,高墙上每一处电网都看得十分清晰,更显得森然庄严。
透着一种冷酷的肃杀之气。
她在门口焦躁地跺着步子,绕了一圈又一圈。
很显然,她进不去。
她和以前不一样,她现在就是一个没有工作的普通女人,又并非亲属等人,根本没有可能。
如果偷偷进偷偷闯,且不说犯罪与否,这种电网……除非她能变成一只蚊子,不然几率也可以小到忽略不计。
绕到第三圈,邵淇也能察觉到门口站岗的小伙子投来的冷峻目光。
她退到附近一条隐蔽的小巷子上,静静站在一棵柳树的阴影里,看着那栋建筑,发愁。
也难怪乔彻对她那么友善了。
大概是笃定她见不到面。
正深思着,远处忽然传来一道震惊无比的声音,
“卧槽,这他妈就是戒毒所啊!”
邵淇愣了一下,没想到还有人会特意来看戒毒所,下意识回头看了看。
很普通的一个胖子,穿着打扮也灰扑扑的,年纪不大,个子也不高。
邵淇刚要不感兴趣地别过脸,目光突然移到他身后的人身上,一顿,眯起眼睛。
那人矮矮瘦瘦,脸色蜡黄,跟在胖子后面,走得气喘吁吁。
直觉和经验告诉她——这幅孱弱模样,很可能是个瘾君子。
估计是来送亲属戒毒的。
邵淇竖起耳朵,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机会进去,听得认真些。
她站在阴影里,那两人也没注意到她,一直在说话。
声音不高,但顺着风还是轻飘飘地传进她耳朵。
“估计是要不回钱了,我给她的可是九分啊!九分啊!”
“妈的,还以为她脱离她爹魔爪能见一面要回钱,结果这什么鬼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