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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仙侠冷哼一声,“此事休再提起。”

洪洗象感慨道:“还是世子殿下胆大,下山时若非小道死活抱住他大腿苦苦哀求,你就见不着这柄剑了。”

齐仙侠对此无动于衷,只是由衷慨然道:“匣外天地满,室内剑气长。吕祖当年风采,可见一斑。”

洪洗象嘀咕道:“吕祖可是叮嘱过帝王自担气运,不可以内外丹法纷扰君主励精图治之道。古来方士酿祸,招来国难,皆因游仙入朝,为利一字去修法,这哪里是修真,修假还差不多。像你那位在京城布道师叔赵丹坪,参与宫中醮事,听说给天尊书写奏章,辞藻华丽,故而被京城百姓称作青词学士,这位大天师就不羞愧吗?因他一人得宠,不知多少道人方士想着靠这条路平步青云。未必不是给道统开启祸端。”

齐仙侠约莫是为尊者讳,即便心中对龙虎天师赵丹坪此举颇有异议,仍是脸色平淡,不置可否。

洪洗象带着齐仙侠来到了当初北凉世子练剑时住的茅屋,屋外菜圃绿意盎然,今年都是他在打理,摘了一根黄瓜,抹去细刺,放入嘴中啃咬,年轻掌教叹气再叹气,想起了那个背负上山的纤细女子,想起了她在大庚角下被小王师兄誉为有剑意的誓杀贴,对于世子殿下跟她之间的恩怨情仇,他一个外人,总觉得雾里看花,若说世子殿下不在乎她,洪洗象打死都不信,为了那有些事上傲气到不可理喻的婢女,殿下吃瘪的次数不在少数,山下的女子是老母啊。洪洗象抬头望向天空,喃喃道:“这太平公主,活得实在不算太平。”

齐仙侠站在菜园外,看着唉声叹气的青年掌教,问道:“打算何时下山?”

洪洗象无奈道:“不敢。”

齐仙侠平淡道:“都敢把吕祖佩剑送给外人,偏偏不敢下山?”

洪洗象默不作声,一如既往的胆小退缩。

齐仙侠冷笑道:“怕误了玄武当兴?怕愧对山上列祖与那些师兄?”

洪洗象摇头道:“不是啊。”

齐仙侠转身离去,留下一句:“这届龙虎山峰顶三教辩论,你去还是不去?”

洪洗象低头掐指,道:“容小道算上一算。”

齐仙侠讥笑道:“算什么算,反正怎么算都是不下山,何苦自欺欺人。”

脾气好到让人叹为观止的年轻掌教轻声道:“放你的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