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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复杂易改,她不敢赌。

她定定地望着陆时卿,许久的沉默后,问道:“你有没有想过,韶和或许和我们有点不一样?”

陆时卿淡淡眨了眨眼,示意她继续说。

“去年冬,她像有所预料一般,寄来一封提醒你北上小心的密信;今年元月初一,我向她要那枚玉戒,她又像事先便知道似的在府上等我。”她斟酌了下,尝试用一般人较能接受的法子解释,“你也说了,她没有机会接触那些朝廷机要。既然如此,她是不是太料事如神了点?”

陆时卿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元赐娴知道他大概有些听进去了,等他思虑片刻,再继续道:“如果说,她原本就知道未来,这些事就都能得到解释了。”

陆时卿侧目看她,见她神情严肃,绝无说笑之意,默了默摇头道:“如果她早先就知道南诏太子意欲向圣人求娶她,不可能没法避免。”

“因为未来变了。”元赐娴斩钉截铁地道,“或许她所知道的未来,只是曾经有过的未来。”

陆时卿扯了下嘴角,像是依然不赞同:“你是想说,她经历过一世又重活了一世,而现在,世事变得与她所经历的那一世不太一样了。既然如此,是谁改变了这一世?如果她是唯一的知情人,世事为何不朝着对她有利的方向发展,反叫她走上了和亲的道路?而你……”他顿了顿,“又为何对这样奇异而不可思议的事情如此笃定?”

陆时卿实在太聪明了,接连三问几乎针针见血,问得元赐娴一下子滞在了原地。

他就这样面无表情,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像要将她看穿一般。

她张了张嘴,堪堪就将出口的那句答案在他锐利如锋的目光里哽回了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