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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太液池畔韶光盈盈,和风吹得湖面皱起了细皴,漾出一圈圈纹路。众人你来我往地谈笑,除了一直吃果子的十三皇子,心底都暗暗各怀了一捧心思。

倒是老九郑沛的心事最显而易见,就是对伽斛没一星半点兴趣,反倒时不时瞥一眼元赐娴,像是满心可惜这样的天仙儿怎么就已为人妇了。直到陆时卿郑重其事地盯住了他,他才不得不消停了下去。

茶席临散时,皇后问起陆时卿家中小子是否安康。

当初元赐娴母子被劫之事阵仗很大,几乎闹得人尽皆知,徽宁帝下旨严查,只是当然查不到细居和平王那边去,最后随手往陆时卿一个政敌头上扣了个屎盆子,就当替元陆两家做主了。

陆时卿本就不思量圣人如何,细居和平王要除,要连锅端,但靠不得昏聩的老皇帝,这事会被如此处置也是意料之中,便很平静地谢了恩。如今被皇后关怀,也是脾气不错,打打官腔答了几句。

然后又听皇后说:“那就好,改明儿抱来宫中给我瞧瞧。这不,好跟业儿做做伴。”

她口中的“业儿”是南诏现今的皇长子,细居和韶和的“儿子”。南诏皇室取名用的是“顶针法”,孩子名儿开头一字随老爹名儿末尾一字。譬如细居的老爹叫兹细,而细居的儿子叫居业。

元赐娴听说,居业是在元臻被换回后一天到的长安城。细居到底没那么草率,直接用陆时卿送回去的那个孩子作假,而是拿了早先安排好的,一名汉女与南诏男子所生的子嗣来充数。

毕竟,得混出个血来不是。

陆时卿闻言淡笑一下,这时候没有拒绝的理,只说得闲了一定来。等席散,贵人们退了,他便牵着元赐娴往停在外头的轿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