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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觉得六殿下说得对吗?”她问。

郑泓郑重地点点头:“六哥是在告诉我,我得能打,才好不给人欺负,但却得少打,不要随便欺负别人。”说完补充,“咱们大周也得这样。”

“对。”元赐娴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摸完又觉自己胆子大了,撤回了手,望着殿外矮丛里头开得明艳艳的花认真道,“如果您看过白骨露野,哀鸿满山的样子,一定不会想主动发起一场战事,除非……”

郑泓歪着脑袋问:“除非什么?”

她抿唇一笑,没答。

除非这场战事里流的血,是为了阻止更大的牺牲。

徽宁帝召陆时卿去倒也没什么急事,就是谈一谈平王。

老皇帝一直都知道这个儿子很危险。很多年前,朝中除了元易直外另有一名异姓郡王,封地就在淮南,封号淮南王。后来眼见淮南的势力威胁到了朝廷,为铲掉这个异姓郡王,朝廷便费了许多波折与心思,最终将平王调派去了淮南以维系平衡。但这些年来,平王却俨然成了第二个淮南王,虽然姓郑,觊觎的一样是皇位,且还比异姓郡王多了些名正言顺。

但如果每个危险的势力,但凡看出来就能铲平,这皇帝也就当得太容易了。

徽宁帝不是不想拔了儿子的羽翼,而是一直以来都不能。外患未除,大周内里若是打起来,必有异族趁虚而入,淮南不小,又是极其富庶之地,不到万不得已,他不好冒险,所以才一直像放风筝一样,牵引着这条危险的细线。

只是现在不能了。

原先有二皇子一起争抢拉扯,他还稍微放心点,如今眼看二皇子没了,平王的胆子也大没了边,简直像公然向他这爹示威一般,他这嗓子眼便几乎每天都吊着,生怕哪日一睁眼,风筝线断了,转而迎来一个“清君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