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殿下年长五殿下两岁。”杨源道。
“杨尚书方才讲祖宗成法,怎么现在又不认了呢?立子以贵,五殿下的身份,自然比四殿下贵重些。”明国公说完这句话便没了动作,只点到为止。
他可能并不是非得拥五皇子上位,只是随意把五皇子拉来,劝杨源消停点。
论长,四殿下比不过二殿下;论嫡,四殿下又比不过五殿下。他两头都不占,也不必那么理直气壮。
论贤吧,也不见他贤到哪里去,也就是个中上,和三殿下一样地装模作样。
杨源熄了火,可周颖似乎还没说完,他扫了一眼状若无事的四皇子,道:“若取嫡不取贤,又将世宗皇帝置于何地?!”
世宗皇帝不嫡不长,却是江朝中兴少有的雄主。
他再挑了个话头,眼看整个朝堂就要引经据典再吵一通。
皇帝在御座上悠悠叹了口气。
满座俱静。
“朕看你们哪里是盼嫡盼贤啊……你们是盼朕明天就死,挪个位置。”
众臣皆惊。
随着稽首大礼与告罪声,再加上几声陛下万岁,这次的朝会终于散了。
嘴上告罪,却也有不少人心里想着陛下什么时候挪位——明天最好。
今天是铁,是盐,到了明天后天,就是丝绸,是茶叶,然后是农庄。
越往后拖,对世家的局面就越不利,虽然地方上还在博弈,可如果那把椅子上的冠冕意志不变,钱袋子的开口一定会变。
只能等着挟五殿下上位了。
只是那个混不吝的傻子,都这个关头了,今日朝堂上还见不着人影,也不知道朝哪儿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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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不见,”皇帝负手凝眸,“他们是要逼着朕立储啊。”
至于皇后为什么这个时候来,他连猜都不用猜——这个女人一向温柔小意,又无利不起早。
两个嫡子似乎也随了他们的母亲,哪里都好,却总有种挥之不去的假面感。
皇帝自言自语说着立储的话,其他人屏气凝神,似乎不存在一般。
皇帝想着他的儿子们,越想越觉得,似乎立谁,他都不太得劲儿。
仿佛不论白天黑夜,他们都无时无刻不觊觎着那把椅子,都恨不得用玉玺砸他的额头,盼着他突发恶疾,然后马上把他供奉进太庙里。
他的眼前出现了重影,不小心晃了一下。
“陛下!”林总管赶忙扶住他。
“无碍。”皇帝摆了摆手。
“陛下,还是宣御医来看看吧。这几天一日一朝,又加午朝,您殚精竭虑,身体怎么吃得消啊。”
“朕心里有数,”皇帝揉着眉心,问道,“林将军家的姑娘如何了?”
“听说不大好了。”
皇帝的脸色更差了:“两个孩子也算有缘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