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耐心等了这么好的时机,才让两人狠狠对上,就几道口子几把头发,真是可惜了!

秀兰眨眨眼,将眼中的惋惜隐去,看见父亲一脸灰败,死气沉沉似乎已经虚脱的样子,赶紧扶进门坐好,倒上热水递过去。

张秀才仰头一口喝干热水,才觉得自己一息尚存。

垂着头和女儿对坐沉默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沉重地似乎嘴巴挂了铅,张不开,说不动。

“兰儿,父亲对不住你/娘,马上要去给她赔罪,只是担心你将来还有这么长的路,该如何是好?”

秀兰心中难过,可马上打起精神,眼睛里盛满希冀地看着张秀才:“父亲瞎说什么呢,您肯定长命百岁的,还要看着秀兰出嫁,让您给秀兰的娃儿当启蒙老师呢!”

娃儿啊。

看不见喽。

别说娃儿看不见,他若一死,李童生/母子可就原形毕露了,她的秀兰下场肯定凄惨无比。

可若是不承认婚事,他老娘可能在他尸骨未寒的时候,秀兰就被卖给了老赖子了。

他也不是没想在死前给秀兰再定下一门看得上眼的亲事,可架不住母亲的再三阻挠,他中意之人见到母亲上吊撞墙,纷纷退避三舍。

没时间了,没机会了。

她的秀兰没活路了。

张秀才心里想着,眼眶瞬间就红了,当即下了决心。

也不管怀里放着的那张纸还没经过衙门盖印,就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