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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给叶桓送上一杯茶,郑太后像是一个普通的长辈,“尝尝看,这是长欢最喜欢的茶。”

叶桓端起茶盏,用茶盖撇去浮沫,闻着浓郁的茶香叶桓有些不解了,郑太后找他既不是为了案子,口中又三句话不离殷长欢,难道是来和他谈殷长欢的事。

浅尝一口,叶桓放下茶盏赞道,“好茶,难怪郡主最喜欢。”

郑太后闲谈似的道, “这茶是附属国的贡茶,每年只有五两,是所有贡茶中最少的,长欢喜欢,皇帝便将这种贡茶都给了哀家。”

“皇上一向宠爱郡主。”叶桓道,“适才在御书房,在下还听到皇上觉得郡主受委屈了,要高公公挑些好东西给郡主送去。”

“皇帝有心了,长欢年幼失母,父亲又是那样一个人,皇帝难免偏爱些,只是哀家依然不放心。”她看向叶桓,缓缓一笑,“你知道为什么吗?”

叶桓摇头,“在下不知。”

郑太后的声音很轻,“因为长欢是在长大,而哀家和皇帝都是在走向死亡,哀家和皇帝都不能照顾长欢一生。”

叶桓立刻起身拱手,惶恐道,“太后娘娘千万不要这么说,郡主听见了会伤心的。”

“这是事实,没什么可伤心的,”郑太后示意叶桓坐下,语气平淡,“生老病死,便是皇帝也逃脱不了。”

敢说皇帝不是万岁之人,恐怕皇宫中只有郑太后一人。。

“哀家活了这么大岁数已经够了,可长欢还小,哀家想给她找一个能照顾她让她一生无忧的夫君。”郑太后顿了顿,“只是长欢被哀家和皇帝惯坏了!”

“不,”叶桓打断郑太后的话,“郡主很好,您和皇上没有惯坏她,您把她教得很好。”

郑太后笑了,眼角出现了深深的皱纹,“喜欢她的人自然是觉得她好的,但不喜她的人就觉得她浑身都是毛病。”

叶桓道,“那是众人愚昧。”

郑太后眼里闪过满意之色,她记得当初傅怿和长欢定亲时可不曾这样直白的夸过长欢。

她当时只觉得傅怿性格稳重,但叶桓难道就比傅怿差吗,在为人处世上叶桓不比傅怿张杨。在面对自己的夫人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若还能保持着平常的内敛,那就得怀疑这个人是不是真心了。

“但世人终是愚昧的多,”郑太后忧虑的长长一叹,“要想寻一个愿意替哀家,能替哀家继续惯着长欢的人不容易。”

叶桓眸光闪了闪,今日若是殷长欢说一番话他也许就将话接过来说他可以了,但说这话的人是郑太后,一个养大了当今皇帝,还让皇帝尊她胜过生母的人,叶桓不敢小觑。事实上从进慈宁宫起,他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郑太后看了叶桓一眼,起身,“陪哀家出去走走吧!”

“是。”叶桓恭敬的跟在郑太后身后出了慈宁宫。

已经八月,酷暑不在,凉风习习。

叶桓跟着郑太后在园子里散步,郑太后问他,“你知道皇上已经给平阳赐婚的事吧?”

叶桓蹙眉,不解郑太后怎么突然提起平阳,“是。驸马许彦在下接触过几次,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

“那就好,”郑太后慈爱道,“平阳是公主,性子也不像长欢她娘那样柔顺,是不会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