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倚在窗前,手里仍拿着书,但没看,而是就着这个姿势发愣。

这太少见了。沈濯向来勤勉,闲暇时,不是修炼便是练剑,很少会像这般放任自己,无所事事地站着。

余鹿轻咳了一声。沈濯抬眼,眼睫眨了眨,看上去有些茫然。

“在想什么?”余鹿问。

“在想剑宗的事情。”沈濯道:“从前总想把剑宗踩在脚下,如今它被魔界屠了,我竟有些……”他斟酌着用词,顿了顿才继续说:“有些空。好像从今以后,除了飞升渡劫,便再无别的事情了。”

“怎么会呢?”余鹿道:“如今魔界猖狂,连屠两大宗门。你作为剑尊,不得以身作则冲在斩妖除魔的第一线?”

沈濯听完,叹了口气了,“余鹿,那不一样。”

余鹿盯着沈濯,忽然明白了,这便是无情道。

断情绝爱,不仅要断私情,还要绝大爱。

这么多年来,沈濯从未切身参与过除魔卫道的战争,从来是萧雪庭指哪儿,他便打哪儿。

他把自己活成了一把剑。

而剑宗,则是为数不多能撩动他心绪的存在。

如今剑宗灭了,沈濯的心也就静了,从此以后,除了飞升,再无旁事。

你的时间不多了。

余鹿这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他的时间不多了,因为沈濯要飞升了。

而只要他还是沈濯的剑灵,沈濯就永无飞升的可能。

余鹿指尖微微发颤,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听见自己问沈濯:“一定要飞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