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双手将兄长的牌位取下,抱在怀里,用衣袖擦了擦灵位上“许问”二字。

定国公府以武学起家,若是兄长在,府里也不至于要道士来主事,更不至于要一个命不久矣的道士来袭爵。

可是在他之后,又是谁该来主持定国公府?

身后之事,就不是他该想的事情了。

许观尘将兄长的灵位放回原处,掐了掐眉心,再做了个深揖,转身离去。

晚间除夕宫宴,是皇族中人的家宴。

宫里来接人的马车,才过晌午就到了定国公府门前。

随马车一同来的小成公公解释道:“飞扬一个上午没有见着小公爷,闹得福宁殿上下都不得安宁。陛下不喜欢他吵,气得提刀……打架了。”

许观尘提起衣摆,上了马车,又掀开帘子:“外边冷,小成公公也上来罢。”

小成公公也不推辞,在他身侧坐定,转眼见他面色苍白,便道:“小公爷可是冷了?”

许观尘捧起马车里放着的手炉,抽了抽鼻子:“也不是很冷。”

小成公公又道:“那就是想念亲人了?”

他不语,算是默认了。

一时无话,小成公公伸出手来,隔着衣袖,握住他的手,又朝他笑了笑,目光坚定却温柔。

马车辚辚,驶入宫门时,许观尘问道:“小成公公先前说,你是十八岁进的宫?”

“差几月便是十八了,占了年岁的便宜,才没被发配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