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贽一刻也待不住,等不得,双眼通红,像杀红了眼的猛兽,也混在他们之中撬钉子,更混在他们之中……落了两滴泪。

那时侍卫用水灭火,两滴泪也算不得什么。

右边的棺材被打开,里边是何祭酒,只剩下中间那个了。

中间那个棺材盖儿钉歪了,要拆开,更难一些。

还剩下最后两个长钉的时候,萧贽猛地推了两把,竟生生把还钉着的棺材盖儿给掀开了。

许观尘就躺在里边,身上的礼服像是寿衣,面色苍白,唇却红得要滴血,看上去……真有几分死人模样。

而许观尘睁开眼睛,眼珠一轮,目光不自觉在他身上打了个转儿,了无生气。

萧贽喉中干涩,说不出话来,只能颤抖着双手,把他抱出来,重新捧起这世上最好的人。

许观尘就靠着他,咕哝了一句:“疼死我了。”

阴恻恻的萧贽原本没有长心,因为许观尘在,才慢慢地养起来。又因为许观尘险些被他弄丢了,险些死了。最后因为许观尘一句喊疼,碎得不成样子。

萧贽现在想起这件事,仍旧心有余悸,为他闹得兵荒马乱。

此时把人抱在怀里,仍旧感觉不大真切,若不是顾忌着许观尘身上有伤,萧贽恨不能把他按着,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闹了一个晚上,萧贽抱着他,再躺了一会儿,只觉得隔着衣裳,许观尘似是出了一层薄薄的热汗。

他随手捞起帕子,从许观尘的衣摆里探进去、衣领里伸进去,帮他擦了擦汗。

再抱着他发了一会儿的呆,很快天就亮了。

晨光透过窗纸照进来,透过榻前帷帐,照在许观尘面上。

他皱了皱眉,没有睁眼,只是轻轻地推了一把萧贽,咕哝道:“你又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