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伯见他看过去,便道:“公爷不必担心,再有一阵子,很快就弄干净了。”

许观尘点点头,放下车帘,转头看向萧贽:“陛下还要带我去哪里么?”

马车继续向前,再走了一会儿,隐隐约约听见哭声。

这是恩宁侯府。

许观尘没有掀开帘子去看,只是道:“方才洒在何府和定国公府地上那个……是石脂水么?”

萧贽看向他:“是。”

石脂水产自西北,是可浮在水面上燃烧的奇异液体,近百年来才被开采出来,被当做火油,用作战事。

许观尘从前,也只在书上看到过。

原来那时杨寻……恐怕不仅仅要他给萧启陪葬,还要整个定国公府与何府陪葬。

这把扑不灭的火一旦烧起来,整个金陵城,说不准都要陪着他一同去了。

许观尘手脚冰凉,他到现在才算彻底明白。

马车忽然停下,小成公公通报:“小公爷,有人拦驾。”

外边传来妇人低低的哭泣声:“许哥儿,你与寻儿同窗一场……”

这是杨寻的母亲,恩宁侯夫人。

想来,杨寻并没有把事情告诉她,就连与许观尘绝交的事情,也没有告诉她,所以恩宁侯夫人才会来找他求情。

许观尘红了眼眶,伸出的手却顿了顿。他抬头望望,终是缩回手。喉头哽塞,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恩宁侯夫人还在外边哭诉,许观尘轻咳两声,强撑着道:“伯母,我同杨寻……早已绝交,昨晚他……”

许观尘想了想,还是没有把昨晚的事情告诉她,只道:“您要托人求情,我人微言轻,在陛下面前排不上号儿,您还是……另请高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