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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可大师向来是云游天下,居无定所,她从没想过还能再见到慧可大师!

随后才想起自己为什么觉得这地方有些熟悉了,这就是她幼时贪玩时遇见慧可大师的地方,不过那时她是在溪边的大石头上见到的慧可大师,送给小表弟的平安扣也是那个时候得来的。

老和尚睁开眼,对着苏曦玥微微一笑,“阿弥陀佛,施主,多年不见了。”

你不是在云游吗?怎么会在保国寺?什么时候回京的?

苏曦玥想问,但想了想还是没有出声,看这屋子显然住了一段时间了,可以说慧可大师是刻意不想让他人知道自己回京了,这可以理解,一个得道高僧想着的自然是怎么参悟佛法,拯救世人,而不是进宫讨好贵人,特别是不管哪朝哪代,后宫都是无数的龌龊暗中滋生。

萧穆寒没管他们两人的交谈,小心翼翼的将苏曦玥放在椅子上,让她坐好不要乱动后。

熟练的从屋子里取出一个盆子,一块方巾,屋子外面就有一口大缸,里面满是清水,上面有着一块木板盖着,防止有灰尘和虫子跑进去。

他装了点水,把方巾浸湿,又从柜子里翻出膏药。

然后重新回到苏曦玥身边,单膝蹲下,抬手想要帮苏曦玥帮鞋脱下,整个过程都无比自然。

苏曦玥一惊,把脚让开。结果忘了自己的脚受了伤,顿时又疼得眼睛一红。

萧穆寒皱眉抬头,“脚都伤了,怎么还乱动?把脚伸出来,本王帮你把泥沙擦干净,然后上药。”

苏曦玥红着脸,使劲摇头,脚忍着疼往后面缩了缩。“不不不,不用了。怎么能这么麻烦王爷,还请王爷去通知一声我家里人,这事让我家下人做就好了。”

让别人脱你的鞋袜,然后握着你的脚帮你擦洗上药?

萧穆寒怎么可能会同意,他抬头看着脸红的小姑娘,沉声道:“那得等到什么时候?你的脚不疼吗?要是担心传出去有人谣言,也不用担心,”他偏头看了看慧可大师,像小姑娘保证,“他在这呢,你应该也认识他吧?有他在,只是上药,不会有什么人敢乱说的。”

然后不由分说的帮着苏曦玥把鞋子脱去,看着染上灰尘的袜子上点点红色血迹,心下微疼。

正想着脱下袜子,就想到慧可大师还在屋子里,顿时不动声色的身子侧了侧,挡住了老和尚的视线。

接着才脱下袜子。这时苏曦玥的左脚脚裸已经肿得如同一个发面馒头,却不是馒头一样的白嫩,而是青紫一片,还有血丝,看着很是可怖。与小脚白嫩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萧穆寒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帮着苏曦玥把腿上的血口子都用清水轻轻洗干净。

然后用药膏细细的帮她涂抹上,力道有意放轻,唯恐自己手重让小姑娘疼到。

但是到给脚裸擦药的时候就有些犯难了,脚踝都肿成那个样子,上药的时候哪怕再轻,疼痛也是不可避免的,但药也不能不擦,只好开口让苏曦玥忍着点,很快就好。

苏曦玥咬着唇,不让呼痛的声音发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箫穆寒为自己上药,说不上到底是因为顾虑被他的话打消了,还是因为其实她的心底就是在期待着。

这个男人贵为王爷,却正在蹲着,一手握住她的脚,一手轻轻给她上药,面容坚毅,眼眸专注,动作小心翼翼,好像眼前的就是他的珍宝,那宽大的手掌,骨节分明,上面有着厚厚的一层茧子,握着她的脚掌,能明显感觉到那种触感,那是武人特有的,日夜苦练出来的产物,手心是炽热的温度,几乎要烫到她了,让她花了好大的力气来控制,才没让脚躲闪。

把最严重的左脚上好药,右腿上也处理好,袜子都是灰,还带着血自然是不能穿的,所以箫穆寒就只给她把鞋穿上了,然后起身出门换水。

屋子里只剩下苏曦玥和慧可大师,她看着和记忆里一样眉毛雪白,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感叹道:“慧可大师真是一点没变。”

慧可大师看着苏曦玥,眼睛亦如当初,溪水一样清澈,能照出世间百态。“施主倒是变了很多。”

苏曦玥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大概是因为遭遇的事情太多了,不能在像小时候见到大师你时那样无忧无虑了。

”这世间总是不容许你在原地的,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或人推着你去前进。

然后想到小时候慧可大师的话,不由询问道:“不知大师在我幼时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小女子愚笨到现在依然还未参透。还望大师能赐教一二。”

虽然心里觉得只是巧合,但是苏曦玥心里难免还是有些在意,慧可大师佛法精深说不得就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神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