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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撤退后,负责抢修浮桥和阻拦火船的龚都队伍因为拥挤在渡口附近,自然是第一支得以撤退的幸运儿,而当刘皇叔的命令传达到龚都队伍中后,龚都队伍中顿时欢声雷动,大小将士争先恐后的冲上三道已经基本搭好的临时浮桥,欢呼着冲向安全的彼岸,刘皇叔的好基友龚都将军借口指挥军队有序撤退,还冲在了撤退的最前面……

同一时间的肥水西岸,早就已经是严阵以待的臧霸和陶基两支队伍终于等到了刘备军撤退这一刻,优秀山贼臧霸与缺德青年陶基先是对视狞笑,然后一起挥动手臂,异口同声的怒吼道:“放箭!送大耳贼归天!”

“咻咻咻咻咻!”密如蜂鸣的弓弦振动声中,一支支利箭脱弦而出,带着徐州军队对刘皇叔的新仇旧恨,也带着天下最为卑鄙的背叛与最恶毒的欺骗,呼啸着,飞翔着,铺天盖地的飞向三道浮桥,扑向浮桥上欢呼冲来的刘备军将士……

“啊!”可怜的龚都将军首当其冲,被至少十支的弓箭同时命中,全身剧痛间,龚都将军的垂死惨叫之声,也在肥水河面之上回荡起来,“错了!我是友军!友军!不要放箭!不要——!”

第一百五十二章 兵临寿春

“错了!不要放箭!友军!我们是友军!我们是友军啊——!”

可怜的刘备军将士再怎么绝望叫喊和表明身份也没用了,先不要说心如蛇蝎、性如豺狼的陶副主任对徐州军队下达过坚决全歼的死命令,就是陶应没有下这道命令,臧霸和陶基麾下的徐州将士也不会有半点手下留情——琅琊兵和君子军,可是徐州军队中与刘备军血仇最深的队伍还没有之一!当年的留县大战、孙康之死和后来的曲阳之战,还有君子军刚组建蹒跚学步时刘皇叔搞的那些小动作,这一切都让琅琊兵与君子军对刘备军充满了仇恨与愤怒,所以刘备军的队伍想要指望琅琊兵和君子军手下留情,那基本上就是和白日做梦没多少区别了。

如此一来,可怜的自然是刘皇叔麾下的无辜将士,连绵不绝的箭镞呼啸声中,徐州军队的羽箭接连不断的飞向三道浮桥,淤挤在狭窄浮桥是的刘备军士兵避无可避,躲无可躲,一个接一个中箭倒下,一个接一个的中箭落水,惨叫着摔落河中,绝望挣扎着消失在波涛深处,一股接一股的鲜血飞溅,桥面上倒满尸体与伤兵,层层叠叠铺起老高,可后面的刘备军士兵黑夜中看不清楚情况,还在拼命的向前拥挤,还在把前面的同伴推上浮桥去充当徐州军队的活靶子,惨叫声、惊叫声与叱骂声在肥水河上汇为一股,嘈杂得不可开交。

“发生什么事了?”听到这些声音,正在指挥队伍有序渡河的刘皇叔当然是大吃一惊,赶紧亲自领军到渡口处登上高地查看情况时,刘皇叔顿时呆住了,肥水对岸,徐州军队的弓弩手成群成片,列队守住桥口,有条不紊的轮流拉弓放箭,拼命射杀浮桥上的自家士兵,而自家士兵拥堵在狭窄的浮桥之上,象是待宰羔羊一样的被徐州弓弩手尽情屠杀,短短片刻之间,肥水河上就已经飘满了自家士兵的尸体和伤兵。

“陶应!奸贼!奸贼!”看到这一情况,城府极深的刘皇叔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下歇斯底里了,跺着脚红着眼睛嘶哑嗓子疯狂咆哮,“奸贼!奸贼!你这个天下第一的无耻奸贼!天下第一的无耻恶贼!!”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最为失魂落魄的还是刘皇叔的御用外交使者孙乾,难以置信的喃喃道:“怎么可能?陶使君,可是答应了出兵救援我军,怎么他派来的队伍,反倒对我们放箭下手?”

“怎么可能?!”同样惊讶万分的还有小袁三公,当袁术军在河面上斥候快船把消息送到小袁三公面前时,小袁三公也一下子呆住了,半晌才难以置信的惊叫道:“怎么可能?陶应小贼的队伍不但没有趁火打劫,还帮着我军对付大耳贼?孤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主公,这并不奇怪。”主薄阎象开口了,沉声说道:“陶应小贼最恨刘备奸贼,对刘备奸贼落井下石,半点都不奇怪!这是一个把刘备奸贼彻底铲除的天赐良机,请主公千万不要错过!”

“对对。”小袁三公其实可能比陶应更恨刘皇叔,听了阎象的话后立即点头,赶紧吩咐道:“擂鼓,全力总攻,一定要把大耳贼灭在肥水!”

“主公,应该把火船撤回来了。”阎象又奸笑着建议道:“既然陶应小贼不肯对我军趁火打劫,只对大耳贼落井下石,那我军完全可以不用去理会大耳贼的过河浮桥,给大耳贼留下一条过河逃命的道路,既可以减轻我军的正面压力,又可以借陶应小贼的手,替我们收拾一些大耳贼的队伍。”小袁三公闻言哈哈大笑,立即依计而行。

接下来的战斗对可怜的刘皇叔来说,那简直就是一场生平未见的噩梦了,陆地战场上,小袁三公的淮南军猛冲猛打,蚂蚁咬死象一样的拼命用兵力与刘备军对耗,河面战场上,全靠弓箭吃饭的君子军和琅琊兵联手,用强弓硬弩把浮桥封锁得密不透风,任何胆敢踏上浮桥的刘备军士兵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乱箭射成刺猬蜂窝煤!可怜的刘备军士兵进退不得,守是死,逃也是亡,被袁术军和徐州军联手夹在中间拳脚相交的猛揍狂打,死者伤者无数,哭喊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