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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静飞快点头,那边孙权却飞快问道:“舅父,恕小侄无礼问一句,我们往那里撤?四道城门都被堵死了,我们怎么突围?临时去搬沙包石头疏通城门来不及,现在就去疏通道路,桥蕤将军还不得把我们当逃兵宰了?怎么突围?”

吴景呆住了,手里的水葫芦也砰然落地,这才想起这个重要问题。孙权这时候也没了顾忌,又飞快转向刘晔问道:“刘先生,如果晚辈没有记错的话,负责守卫合肥东门的人,应该是你好友刘偕将军吧?不知先生可有办法说服刘偕将军允许疏通东门道路?”

“这……”刘晔有些傻眼,还下意识的退后一步,那边孙静则迅速醒悟过来,向左右使个眼色,旁边的孙吴士兵会意,立即上前把刘晔包围。而孙权则又老气横秋的说道:“子扬先生,我们做笔交易如何?你如果说服了刘偕将军允许疏通出城道路,那么前几天的事我们一笔勾销,我的舅父与堂兄还会带着你突围。”

“没错!”得外甥提醒,吴景也醒悟了过来,忙向刘晔说道:“子扬先生,如果你能做到,之前的事一笔勾销,我们还会带你突围。如果你不答应……”

“如果子扬先生不答应。”孙权阴狠的说道:“那么我们就只好向桥将军奏报,说先生不幸被乱兵所害了!”

被孙吴士兵包围的刘晔乖乖举起双手,苦笑说道:“孙权兄弟果然是少年英雄,佩服佩服。我答应。实不相瞒,其实我比你们更想出城,之前在下为助刘偕、桥蕤等人御敌,没少与陶贼结下仇恨,城破之后,只恐陶贼亦不会相容,所以吴太守幼台先生请放一百个心,在下一定会全力劝说刘偕将军同意立即着手疏通道路。”

见刘晔如此懂事了,孙静和吴景自然都是面露喜色,孙权则又悄悄拉起旁边的妹妹孙尚香,低声说道:“小妹,一会为兄背着你一起突围,你太小了,容易走散,呆会一定要从背后抱紧哥哥,明白没有?”

“明白!”天真无邪的孙尚香大力点头,对二哥的印象总算有点好转——当然了,如果孙尚香小妹妹知道二哥心里的真正打算,恐怕当场就能把这个好二哥掐死!

等了许久后,孙贲、孙辅兄弟和吴奋总算是领着不到五百人的队伍撤回了营地,而此刻合肥城中的情况已经更是混乱,同时城墙上的喊杀声也越来越紧,北门城墙出现的徐州旗帜也越来越多。见形势万分危急,吴景甚至连对孙贲解释的时间都没有,马上就领了队伍冲向东门,还干脆下令用刀枪开路,让士兵砍杀阻拦道路的友军士兵和城中百姓,强行杀开了一条血路赶到了东门。

让吴景和孙贲等人喜出望外的是,当他们赶到合肥东门时,刘偕的队伍早已经开始了道路疏通,无数士兵和百姓拼命搬出堵塞城门甬道的沙包石木——很明显,刘偕将军肯定也在打爱惜性命的主意了。见此情景,吴景和孙贲等人长舒了口气之余,也都一起在心里祷告起来,祈祷上天保佑,让桥蕤在北门多支撑一段时间,替东门这边争取到出城道路疏通的宝贵时间。

老天爷今天明显是没上班旷了工,没能听到孙吴两家的忠心祈祷。当东门甬道还没疏通完一半时,东门城墙上忽然响起了一片哀嚎声音,还有人探出脑袋向城内撕心裂肺的哭喊,“快!快啊!贼军来援军了!还他娘的有徐州风羽军,再不快点,谁都别想出城了!”

“徐州的风羽军?!”吴景和孙贲等人的小脸又白了,脑海里也浮现出这么一个凄惨景象——当自己们好不容易疏通东门的甬道,打开城门出城时,列队以待的风羽军立即将狂风暴雨一般的弩箭射向狭窄的城门,把一个个企图冲出城门的自军士兵射成刺猬蜂窝煤,惨叫着摔倒在血泊尸山之中……

“陶贼怎么知道我们向东门突围的?”孙权和刘晔同时惊叫,然后又异口同声的跺脚惨叫起来,“施水!该死的施水是东南走向!西门那边地势不够开阔不方便突围,北门是贼军主力不怕我们突围,只有东门这边适合突围,所以陶应奸贼就未雨绸缪把风羽军派到这边来了!”

“杀啊——!”几乎是同一时间,合肥北门城墙上忽然传来了山崩海啸一般的欢呼声,吴景、孙贲、刘晔和孙权等人惊讶回头张望时,只看得一眼,所有人小脸就已经不是苍白色了,而是变成死灰色——之前始终耸立在合肥北门上的桥蕤帅旗,已经消失得是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已经是一面迎风飘荡的徐州军旗!

“小妹!”孙权反应最快,忽然放下了自己一直背着的孙尚香,飞快按住了自己的妹妹,把嘴巴凑到妹妹的耳边说道:“小妹,合肥已经破了,陶贼的队伍马上就要杀进来了。我们孙家和陶贼不共戴天,我们的舅舅和大小堂哥,还有我们的兄弟,我和你,一旦落到陶贼手里,那马上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你懂不懂?”

“懂。”孙尚香点头,又坚强的说道:“但我不怕,大不了死在一起,到了地下也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