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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长史一想也是,如果让刘表知道自己今天一大早就来这里等黄祖倒霉的消息,岂不是等于告诉刘表,襄阳城里那些对黄祖不利的谣言是自己散播的?所以杨长史也没有耽搁,匆匆与蔡中拱手告辞,然后又领了李郎等随从赶回驿馆,同时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咱们的杨长史才猛然想起一件大事——之前在刺史府的贵宾客房中,自己可是在那张机与面纱丑女面前吹嘘过自己的身份与姓名,万一他们说漏了嘴,把自己的名字捅给了刘表怎么办?

“管他!”再仔细一想后,咱们的杨长史又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让刘表老儿知道又怎么样?他还有胆子杀害使节惹天下唾骂?了不起把我撵回徐州,反正上次的洛阳那件事,本大人是立下了大功的,这次出使荆州任务失败罪责也不在我,陶应小奸贼也应该不敢把我怎么样。”

……

抱定了这个主意后,杨长史倒也安心的回了驿馆等待消息,不过事情的发展却大大超过了杨长史的意料,还几乎吓破了杨长史的胆!正午时分,老蔡家最小的兄弟蔡和匆匆来到驿馆报信,给杨长史带来了一个晴天霹雳一般的坏消息——刘表听取了新任谋士诸葛玄的建议,决定遣使许都与曹老大联络,尝试寻求曹刘缔盟,借曹老大的手收拾入寇荆州的张济队伍,也联手收拾天下群雄!

除此之外,更让咱们杨长史魂飞魄散的是——诸葛玄竟然还无比狠毒的唆使刘表将杨长史拘禁下狱,押赴许都献与曹军,借以表示求盟诚意!而诸葛玄的这个建议虽然被刘表拒绝,也遭到了不少荆州文武的反对,但是保不齐刘表会突然改变主意,象吕奉先对待韩胤一样,把杨长史当做礼物送给曹老大!

听到这个消息后,咱们的杨长史当然是破口大骂了起来,“诸葛玄!你这个狗娘养的东西,老子是挖了你家祖坟了?还是奸了你家妹子了?出这个馊主意害我,难道你不知道,上次洛阳那件事,曹贼早就把老子恨到了骨子里,老子要是落到了他手里,还不得被他剥皮抽筋?千刀万剐?!”

“仲明先生,你不要浪费力气了,你还是快走吧。”蔡和急匆匆的说道:“兄长命我前来报信,就是来劝先生你尽快离开襄阳预防万一。至于诸葛玄匹夫那边,先生可以放一百个心,我们兄弟自然不会轻饶了他,等将来有了机会,我们兄弟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为先生出这口恶气!”

“多谢少将军,大恩不言谢,他日若有机会,宏一定报答四位将军的救命大恩。”杨长史赶紧连连道谢,又拿出一点徐州淮南百姓的血汗报答蔡和,蔡和也没有推辞,收下礼物后便告辞而去,临行时又不断叮嘱杨长史赶紧离开襄阳——不然的话,就算刘表不肯听诸葛玄的馊主意,黄祖也不会饶了中伤陷害的杨长史!

蔡和将军的叮嘱当然是白白浪费口水,咱们的杨长史是什么人,又怎么可能还留在襄阳等死?所以送走了蔡和将军后,临阵脱逃经验丰富的杨长史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马上就下令收拾行装,率领李郎等随从出城逃命,还连招呼都不对刘表打一个就匆匆出了襄阳西门,一路赶到汉水寻船渡河,准备走平春原路返回徐州。

杨长史的算盘打得粗糙了一些,也太低估了刘表对关卡渡口等交通咽喉的控制了一些,当杨长史领着使节队伍抵达汉水渡口时,因为刘表军发放的通行文书或者刘表军官员护送,渡口守兵说什么都不肯让杨长史的队伍上船,杨长史即便塞钱也没用。就这么才耽搁不多的时间,襄阳城内便又赶来一队人马,为首大将文聘自称是奉刘表之命前来挽留,要请杨长史立即回城去拜见刘表,当面商量大事。

遇上这样的情况,如果换成了是关二爷,很可能就要上演荆襄版的过五关斩六将了,可惜咱们的杨长史不是关二爷,身边的以李郎为首的二三十名随从也个个都是溜须拍马之辈,在刘表军的地盘上真动起手来绝对占不到半点便宜,所以咱们的杨长史无奈,也只好是硬着头皮率领使节团重新回城,又被文聘直接请到了荆州刺史府拜见刘表。

垂头丧气的被文聘请上刺史府大堂时,杨长史发现堂上人数不少,除了已经见过面的蔡瑁与蒯良、蒯越兄弟外,还有好几个不认识的荆州官员也在堂中——就是不知道那位与杨长史八字犯冲的诸葛玄先生是否也在其中。而年近六旬的刘表端坐堂上,正似笑非笑看着咱们的杨长史,神情甚是古怪,杨长史无奈,只好战战兢兢的上前行礼,刘表也没有客气,开门见山就问道:“敢问仲明先生,先生既为徐州使节,为何匆匆离开襄阳不辞而别,莫非先生是嫌我荆州官员接待不周,故而拂袖离去?”

“府君误会了,我主以庐江之事令宏赠礼答谢府君,差使已经办完,故而离去。”杨长史鬼扯道:“宏之所以未曾向府君辞行,也是因为知道府君公务繁忙,不敢过于打扰,只是不想府君治境森严,没有府君的公文连汉水都过不了,在下正打算回城向府君乞索公文,不曾想府君却已派了文聘将军出城迎接。”

“仲明先生早不离去,晚不离去,为何偏在今日离去?”旁边一个杨长史没有见过面的中年文士很是好奇的微笑问道:“敢问仲明先生,这是为何?”

“敢问这位先生,在下何时离去,与先生有何相关?”还算有些急智的杨长史毫不客气的反问道。

那中年文士有点语塞,刘表却笑了起来,道:“仲明先生莫非是因为间离表与黄祖之计失败,故而失望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