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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拯闻言顿时瘫软在地上,王麟见了,轻轻一叹,“刘大人,我不是要为难你,御史言官难做,我也知道,为官者不可僵化,大人既然有心思天天琢磨圣人言,何不另辟蹊径,真正为陛下解忧,为百姓牟福?”

邹浩一听,心中一动,过来深施一礼,“请驸马教我。”

王麟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眼见就要散朝可以回家了,就是自己话多,想说自己不懂躲过去,赵佶先发话了,“驸马这么说自然是有想法了,你就说说看。”

王麟无奈的看了邹浩一眼,“御史言官,掌纠察官邪,肃正纲纪。大事则廷辨,小事则奏弹。邹大人,可对?”

“对,我等也是这么做的。”

“做是做了,可做的有些偏。”王麟道。

“偏了?”邹浩一愣。

“对,偏了,纠察官邪,肃正纲纪不仅是去找陛下、诸位大臣那句话说错了,那件事做错了,那么简单,廷辨、奏弹也不是比谁的口才好,谁的文章漂亮。”

殿中诸臣都若有所思,尤其是武官,口才差,文章烂,听王麟这么一说恨不得高声叫好。

“要花力气去查,很多事不能用对错来判定,总是有有利的和不利的,要去判断是不是好处比坏处大,坏处也不是一味的认定是错的,要看结症是什么,有没有解决的办法,如建特区这事,也不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王大人不要纠结我在这事上说的那句话错了,而是要去找有哪些纰漏,哪些事做了会有大麻烦,找到了也不是提出来就行了,要和各部、司商量,看看能不能解决或变通,然后再廷辨、奏弹,有理有据,还有解决办法,这才是为陛下分忧,为大宋解难。引经据典是好的,但不要脱离大宋的状况和百姓的诉求,我说过圣人死了上千年,不知道大宋的事不是随口说的,闭门造车是不行的,要多走多看。”

王麟话音一落,殿中一片寂静,良久邹浩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邹浩受教了。”

“刘大人,王麟所说大人可有疑议?”王麟转身问刘拯。

“驸马好口才,老夫佩服。”

王麟摇摇头,“刘大人还是耿耿于怀,陛下,臣所说也是片面之词,诸位大人听听也就算了,臣乃是驸马都尉,以后这朝堂臣是不便来的,陛下平日有事可随时传召臣。”

今日王麟的表现赵佶非常满意,听他言语中有躲的意思,心里有些不爽,可王麟说的也没错,不由得为难起来。

“陛下,驸马所说极是,不过臣以为可稍作变通,若朝议之事与驸马无关,驸马可不来,若朝议之事与驸马有关,陛下可另传召驸马,这样就没坏了规矩,毕竟驸马不是上朝,是陛下传召的。按我大宋律法,陛下都可传召百姓问话。”邹浩出班奏道。

王麟恨不得上去踢他一脚,刚学会就把师父卖了,赵佶闻言大喜,“王爱卿说的好,准!”看了眼趴在地上的刘拯,“刘拯,朕也不为难你,你想致仕,朕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