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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的第二声响,第二支弩箭再次命中,马车车厢发出一声难听的吱呀之声,出现了密如蛛网的裂纹。

夺的第三声响起,第三支箭紧接着射到,哗拉一声,整个马车顿时四分五裂,弩箭余势未衰,仍是向前飞去,射向马车中的那人。

先前翻身下车的马夫却在间不容发之中探出手来,一把将马车上的那人摁倒,险而又险,那弩箭擦着那人的衣衫飞过。

“好大的手笔,居然连四发八牛弩都搬了来!”那马车夫抬起头来,看着前方不远处的醉楼,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居然是袁方亲自所扮。

醉楼之上,聂姓将军失魂落魄地奔下楼来,却见那个小春子也倒在了血泊之中,而自己的部下又死了一个。

第六百八十四章 刺杀(下)

本来平静如昔的街道上瞬间乱成一锅粥,哭喊声响成一片,到处都是狼奔鼠窜的人群,两队士兵围成一个圆圈,枪尖朝外,警惕地瞪视着如潮的人群,圆圈的中央,袁方提刀而立,另一只手却紧紧地按着一个人,此时,那架马车上半部已经散了架,只剩了两个轮子加上一块底板,散落在地上的板壁跌落在地上,赫然都是铁板所制,如果不是威力强劲之极的八牛弩连射,断然是不可能破开车壁的。

袁方的手在微微发抖,饶是他武功高强之极,但刚刚以人力硬撼八牛弩箭,半边身子此刻都还是酥麻的。底板上,尚海波挣扎着坐起来,平静地整理了一下衣冠,甚至还望着袁方笑了笑,从幽燕一路到京城,他已经经历了数不精的暗杀,投毒,几乎所有能杀人的方法,在这一路上他算是都经历了一遍,但像今天这样惊险,让袁方也手忙脚乱的,却还是第一次。

“监察院好手笔!”袁方笑对尚海波,“连发八牛弩居然也搬到了京城,厉害,看来是不取你性命是不罢休的了。老尚,有何感慨?”八牛弩这种东西,一向是军国利器,管制极严,严禁私藏,当年李清遭遇八牛弩殂击,便引起轩然大波,直接导至了李氏家门之内的一次剧变,今天是第二次,八牛弩再一次被用来殂杀一个特定的人物。

尚海波脸上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没有答话。袁方心中却是暗喜,这一次,定州下了大本钱,他又何尚不是,一路之上,自己不时露出形藏,引来定州监察院不停的攻击,随着次数愈来愈多,手段愈来愈烈,尚海波的脸色便越来越难看,从开始与自己激辩到现在的沉默,都彰示着对方的心理在一点点的发生着变化。今天是对手最后的机会了,袁方料定肯定会有一场激战,自己绝无可能从从容容地走进迎宾馆,他也愿意给对方这样一个机会,其一可以再一次摧毁尚海波对定州的忠心,其二,自己也可以利用这个机会,铲除定州监察院在洛阳的人手。

现在看来,目标的确是实现了,唯一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动手的居然是定州特制的八牛弩,一下子将自己也闹了一个手忙脚乱,幸亏是自己亲自充当马车夫来保护尚海波,否则事儿就大发了,可能真让他们得手了去。

一手拖起车辕,袁方迈开大步向前走去,围着他们的士兵保持着圆圈,慢慢地向前移动,人群仍在恐慌,仍在尖叫,仍在奔跑,地上殷红的鲜血和倒毙的尸体刺激着所有人的感观,让人的恐惧无以复加。

人流涌动,围成圆圈的两个士兵忽地一声闷哼,倒了下去,胸腹之间赫然插着两支弩箭,从他身两边奔流而过的人群里,夹杂着定州的刺客,借着慌乱人群的掩护,射出两箭,然后安然退走。

“小三小四,盯紧了!”袁方沉声道。

两名小兵打扮的人死死地盯着穿梭的人群,又一名士兵惨叫一声倒下,同一时间,一人从士兵之中腾空而起,宛如一支大鸟,向着一个妇女扑去,看到那人飞到自己的头顶,那妇女脸上露出惊惶之色,手一扬,哧哧之连,一连串的弩箭射向那人。

刀光闪烁,叮叮之声响个不停,几支弩箭全被击落,刀光如匹练一般闪动,那妇女惨叫一声,头颅高高飞起,听到惨叫之声却是粗豪之极,分明是一个汉子打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