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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坡上,岷州兵在将军的指挥下,迅速稳定阵形,如飞蝗一般的箭支射过来,两边相距不到百步的距离,没有盔甲保护的民壮顿是死伤累累,嘶声大叫者有之,嚎淘痛哭者有之,更有人吃不住劲,转身便向回跑。

正在大口喘气的钱多大怒,抡起金瓜锤,将跑回来的几名青壮一锤一个,击杀在坡顶,大叫道:“后退者,杀无赫!”

抡起金瓜锤,直撞入岷州兵中。

田冲挥舞战刀,左劈右砍,大声喊道:“弟兄们,挤进去,挤进去,杀到敌人中间去,对方就不敢射箭了。”

防守阵地之上,蝎子炮拼命地发射着,压制着对方的弓箭。

双方涌挤在谷底,杀作一堆。其实此时,防守者的数量在人数上占据着巨大的优势,但双方战力却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之上,不少的青壮被洪流裹协着冲到敌人从中,一时之间,居然是手酥脚软,连长枪也举不起来,谈何杀敌,被对手砍瓜切菜般地击翻在地。

岷州军中战鼓声声,摧促着士兵不断地发动着进攻,双方由最开始的定州方面占优势,到中间的势均力敌,再到现在的被对手压着打,也不过经过了一柱香左右的时间。

城头,徐克兴摇摇头,“龙知州,看到了吧,这就是正规军与普通百姓的区别,没办法了,投石机,隔断射击!”

崩的一声响,数十台投石机同时怒吼,石弹划过长空,不偏不倚地砸在u之形坡的另一端坡顶,霎时之间,烟尘飞起之处,人仰马翻,石弹落地之后,又弹动着一路翻滚下来,更是让正从坡上向下挤压的岷州军死伤惨重。

坡底,定州军终于缓过了一口气。

石弹不断地飞起,从坡顶翻越而来的岷州军越来越少,有些见势不妙,更是转身跑了回去。但在谷底的岷州军可就没这个机会了,与对手缠斗在一齐的他们,即便发现形式不妙,也只能拼命地厮杀,根本没有任何机会让他们逃回去。

廖斌脸色铁青,看着从前线退回来的步卒,张亮叹口气道:“这仗看来不那么简单啊,鸣金收兵吧,还是要一步一个脚印,将所有军械都拖上来吧!”

晌午时分,谷底的战事终于结束,血人一般的钱多和田冲一步步爬上了坡顶,回望谷底,那里已变得鲜红一片,横七竖八的尸体躺满了谷底。

开战之始意气风发冲向敌人的青壮此时都变得有些麻木,除了极少数神色如常之外,剩余的大多都是两眼发直,更有甚者,战事已经结束,他们却还执着长枪,提着砍刀,朝着空处乱刺乱砍,一边还大声地吼叫着。

几个定州老兵觑准了空子,窜进去一拳一个将他们揍翻,然后横拖竖拉地拽回来。

这一仗,是第一次双方的肉搏战,守军有地利之便,有人数优势,但与敌人的伤亡比率达到了惊人的一比四,谷底不过躺倒了五百余名岷州军,但近五千青壮冲下去,能走回来的却只有三千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