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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不把这事解释清楚,男朋友是不想好好睡觉了。

他抓了抓头发,又打个哈欠,这才缓缓道:“矛盾谈不上,只是有些人天生觉得高人一等,看不起乡下人,穷人。”

乡下人,穷人。任飞两者都占了。

不过,任飞讨厌以彭建文为首的一群人不是因为他的家庭被看不起,而是彭建文曾带头霸凌过两个学生,其中一个女生是他的初中同学,父母早逝,她和奶奶住,奶奶嫌弃她是丫头片子,从来不给她买新衣服新鞋,因此她的身上总带着一股臭味。又土又臭,长得也很普通的女生就那么成为彭建文一行的欺凌对象,明明不是同年级,彭建文却总能跨年级用言语羞辱她,有一次被任飞听到他们在谈论那名女生时他气不过说了两句,然后受到排挤。

真正让任飞彻底和校篮球队撕破脸的是那名女生因为彭建文等人的造谣和羞辱差点跳河一事,人是他意外拦下的,也是从她口中他知道彭建文等人的班班劣迹——在她还是初三时,彭建文高一,他将他们同班一名男同学逼到跳楼,最后人救了回来,但彻底失去了两条腿。

彭建文有罪吗?任飞认为有,可事实上,在法律意义上,一些来自同学间的小小恶作剧和言语上的“口角”并不触及法律条例,更何况,彭建文霸凌,却不用暴力手段,他只是用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去攻击那些心灵脆弱、骨子里自卑的同学。

“后来呢?”虞越听得心情沉重,“你那位女同学……她怎么样?”

任飞露出一抹讥诮,他看着阳台外,神色冷漠:“退学了。”略微停顿片刻,又低声说:“越越,你知道吗,她是被她奶奶扇了两个耳光揪着头发边骂边拽出学校的,她奶奶嫌她败坏门风,你说,可不可笑?”

虞越嗓子发紧:“为什么?明明错的不是她,她为什么要退学?真正该被开除的难道不是彭建文?”

任飞扯扯唇角,却没能挤出笑,他吐出一口气,徐徐道:“还记得我说有些人天生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看不起乡下人穷人吗?”

虞越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