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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澜这时也好奇的睁开一只眼,瞥了雨梦溪一眼,毕竟那位雨梦溪当真美名远扬,号称魏国第一名伎,还是魏国花魁榜上排名最前的名伎,被荀粲夸赞美丽也不为过,虽然她心里不爽就是了,可看到雨梦溪那副尊容,又是一吓,赶紧闭上了眼,这世上原来竟有这般奇丑无比的女人,那张脸难道还能算得上脸吗,上半张脸和下半张脸完全不对称,而那下半张脸上的那些麻子、伤疤甚至还给人一种血肉模糊的感觉,实在让人恶心的想吐!

傅澜觉得荀粲刚刚说的话纯粹就是胡扯,难不成还是自己眼花了?不过再次偷瞧一眼,明明还是那般模样,她此时倒又有些好奇荀粲将会如何解释这丑女的美丽之处了,或许这荀粲还真的是一位无视容貌,喜欢“内涵”的男人?

崔染无比的嫌恶的再次仔细看了一下雨梦溪的容貌,发现毫无不妥之处后,便又很不给面子的嗤笑道:“荀公子果然有趣,明明是个货真价实的大丑女,却还能被你硬生生的说成‘美丽’,难不成荀公子的红颜知己,都是她这般尊容,还是说,荀公子见这女人太丑,很可怜,便又起了怜香惜玉之心?荀公子,你还真是堕落的彻底啊,当年那个蔑视一切规则道德的荀粲,到底在哪里呢?”

这崔染看起来对早年的荀粲非常执着,仿佛启发他道路的先驱者,便是荀粲一样,不过现在更加接近普通人的荀粲,却被他认为是“堕落”了,有时候邪道的人,一直认为自己是正确的道,那还真是让人觉得可怕。

荀粲不以为意,只是从宽大的袖中掏出一块做工极其精致的丝绸手帕,淡淡道:“凡俗的眼光啊,总是这般短浅,都说这世上真正缺少的,是发现美的眼睛……”

荀粲轻柔的将手帕蒙住了雨梦溪的下半张脸,那般近距离的接触这个她觉得很难以接近的男人,她甚至闻到了男人身上近在咫尺的味道,那不是熏香,而是一种阳光温暖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想要在他怀中肆意撒娇,以获得他的宠爱……

手帕上的味道,也让雨梦溪觉得晕乎乎的,她似乎觉得浑身都有电流流过,只是下意识的将自己的身体裹在披在她身上的锦袍中,想到这锦袍,她顿时又是一愣,似乎荀粲在一开始时,就为她披上了,自始至终,这位荀公子的态度,显得非常随和平静,没有太多波动的情绪,没有正义,没有邪恶,只有让人永远看不透的迷雾。

荀粲这时轻佻的勾起雨梦溪的下颚,用一种赞赏的语气说道:“你看,现在的模样,不就是一种美丽吗?这是一双多么迷人的眼睛,在这眼睛里,我似乎能看到对这个世界的排斥与厌恶,极端是一种美,特色是一种美,大千世界,若人人都没有自己的特色的话,那这世界才没救了。”

被手帕蒙着下半张脸的雨梦溪,确实又恢复了那开始时令人惊艳的模样,只是,荀粲这样的行为,明明就是掩耳盗铃,故意忽视那丑陋之处嘛,这算什么?

崔染显然没想到荀粲会来这么一手,不过这时的雨梦溪确实很漂亮,刚刚的丑陋,似乎更加衬托她现在的美丽,不过崔染却还是嘀咕道:“就算是遮住了,难道还能改变她是丑女的事实,荀公子,你这也太自欺欺人了一点。”

荀粲只是摇头,淡淡道:“这世上哪有绝对的美丽与丑陋,人生也没有永远的快乐与悲伤,只是若想要永远保持愉悦的心态,便只要将眼中的美丽放大,丑陋放小,才能体会到真正的美丽,况且啊,像雨姑娘的美丽,也不能光看外表,得看她的才华、品性。”

雨梦溪这时在心中重复着一句话,他真的没有在乎“丑陋”的自己,他真的没有在乎……这无疑让她觉得自己被一种巨大的幸福感包围了,很文艺的她认为,荀粲是一个真正懂得她的内心,懂得她的内涵的绝世好男人……

她却不知,荀粲对崔染说的话,都是浮云,最主要的,就是为了让雨梦溪提高好感度罢了,在这“丑陋”的女人面前,说她的才华、内涵,无疑就是对症下药,最能挠到她的痒处。

崔染又被荀粲说的哑口无言,他心中只觉得这荀粲不愧是谈玄论道的宗师级别人物,七扯八扯之下,一个活生生的丑女居然还被说成美女了,那按照荀粲的想法,如果要上床玩女人的话,只要将那玩意插入后,蒙住自己的眼睛,幻想心目中最想上的女人就行了,哪还要在意这女人的样子?

况且,崔染觉得这家伙刚刚说的话也当真是矛盾无比,明明荀粲真正在意的只有容貌身材气质,怎么又谈起才华、品性来了,不过想到荀粲刚刚限定的范围,便又恍然了,大概是这荀粲确实是以欣赏的姿态对待这个雨梦溪的,而不是想把她搞上床当马骑,难道这荀粲,真的是个很尊敬女人、欣赏女人的大情圣?

“崔公子,这次我便告辞了,以后可不要再骚扰这位雨姑娘了,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荀粲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