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他不禁咒骂起这个工作,夏天还好一些,他可以打一个盹。这种越中地区的大雪天如果打盹的话,他会像他老爹一样冻死的!但是他却不敢在人前显露出来。因为,将人口记录在案并且实行全面管制,是上杉家的基本国策之一。反对的人,全都去了佐渡岛、虾夷或者地狱了。

“真是的,如果在吃饱穿暖的情况下还会冻死的话,见到了老爹他会打死我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忠夫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而在他的身边,还站着三个民兵——据说是因为负伤而退役的正规军。现在,每个人手里拎着一把竹枪,否则随时处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李维语)。

“要不怎么说中人殿下是大名呢,看看人家起的这个词儿。不愉快……呵呵,脑浆子都出来了,也仅仅是不愉快的误会罢了。”同理,这句话忠夫还是不敢说。他现在,只能是和旁边同样冻得跟孙子似的三个人聊天,然后喝一些现在已经普及到民间的烈酒。

“我跟你们说啊,中人殿下可是亲自给我回了信呢——别不信啊!不信的话,跟我回家,我给你们看,打赌五文钱你们敢不敢?”可能是喝了两口酒,对于不相信自己话的那三个老兵,身为本地三村“组长”的忠夫大为不满。

而就在这时候,远处熙熙攘攘的大约走来了一大队人。扶老携幼的样子,一定是难民无误了。

果然,一个个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样子——而且看得出来,有些人的头发是新长出来的,不长,几乎是板寸一样。不用说,以前绝对是加贺的和尚。这种人,绝对要全面监视起来。

“你们中间,谁是带头的?”忠夫直截了当的对面前的这群人问道。大约几秒钟之后,最前面的一个大约一米六五左右,已经可以称之为大汉的三十岁左右男子站了出来。

“在下便是。”

“这家伙……一定要严密监视。”这是忠夫的第一感觉,因为……这也是个“板寸头”。

“名字?”忠夫问道。

“道信。”中年男子回答道。

“把通行卡给我吧——别告诉我你们没有,这会造成很多的文件处理。”

“是的大人。”不亢不卑的,中年男子答道,随即从自己的一个破烂的包袱皮里一层一层地拿出来了相当多的“卡”。

“我们一共是三十七人,不过……路上有个孩子死了,所以一共是三十六人。”汉子继续说道,把这些卡一股脑的丢个了忠夫。

“哦……红卡一人,兰卡九人,黄卡二十七人……哦,应该是二十六个了。”忠夫把卡片仔细的观看着,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铺平了桌子上的白纸之后,对后面的人群大声喊道:“待会儿,我叫到名字的人给我走到前面来!如果重名了的话,事先跟我说一声!我会给你们重新编号。按我说的分成三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去问我身后的那三个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