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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家清白,出身东林,又是罕有的有风骨,不附从阉党,这样的清流人物,怎么能不用。他直接从礼部调了出来,先是在翰林院做了一年的庶吉士,然后,又去了大理寺。又后世的话说,这叫丰富任职经验,摆明了是要大用他了。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实职县令就落在了他的头上,这不是什么边远蛮荒之县,在京城附近,又不是附廓,按照这样发展,他这一任过后,十拿九稳的是要升迁的。只要他任上没出什么篓子就可以了。

可是,这人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这两年过去了,今年考功一过,这天津就是地方上把天捅出一个窟窿,都不关他的事情了,可是,看起来,就这最后几个月,注定偏偏叫他安生不了了。

官船,虽然不是朝廷的官船,但是番邦小国的官船,也是官船啊,一船人,死的干干净净了,这怎生了得,这要放在早些年,两国之间,直接挑起战事都是有可能的。再说了,自己衙门的办老了案子的老衙役,一眼就看出了,这里头还有咱们大明宫里的那些祖宗们的器具用物,那些上船行凶的贼人们,逃得匆忙,一些文书什么的,没有搜检干净,这一查就知道了,敢情这船上被杀死的,除了这些番人,还有宫里的公公,事情涉及到了皇家,尤远再委屈,也值得捏着鼻子上报了,这事情,他那小肩膀,实在是扛不起。

“老爷,老爷,外面有人求见?”他身边的一个家人,从前衙跑了进来。

“不见,烦着呢,没见到了下午了吗?”尤金坐在葡萄架下,没好气的回答。县衙的规矩,上午办公,就算是勤勉的了,还别说这天气热的死人,他是一点处理公务的心思都没有。

“老爷!”那家人悄悄说道:“您还是见见吧,好像,这人来头很大!”

“什么来头?帖子呢?”有来头的人,怎么又没有拜帖。

“没有帖子!”那家人犹豫了一下:“不过小的看,这人好像是宫里的公公……”

“蹭!”的一声,尤远立刻从藤椅上坐了起来,甚至连旁边小凳上放得茶杯都带翻了都恍然不觉:“你个死奴才,不早点说,快去迎接!”

走出门来,前面大堂上站立着两人,当前一人,面白无须,生的一脸的福相,另外一人,微微站在他的身后,却是脸上略略有点酒色过度,但是仍不失一副精明强干的样子。

走的进来,尤远终于明白自己的家人为什么说这人有点像是宫里的公公了,这天气本来就热,在外面稍微走动,身上都是有股汗味,但是走得近这人跟前,却是一种很奇怪的难闻味道,和宫里那些阉人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这是阉人们的独家招牌味道。

“天津县,你好大的架子,咱家就是到几位大学士的府上,都不会叫咱家等这么长时间,这你谱,就是比起温大人来,也小不了多少了?哼!”那人见他出来,一副兴师问罪状。

“岂敢岂敢!”尤远哪一个惶恐啊,这见面就是这样一个大帽子,要压死他了,对方咄咄逼人,来意不善啊!

第二百九十五章 口音和手段

看这个做派,尤远心里登时“咯噔”了一下,这位公公看起来,可不是什么好路数,摆明是来找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