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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绚对身后的伊撒道:“刚才?我好紧张啊。”

他紧张得?路都要不会走了,即使提前?练习过,也难免害怕法术中断,现在他浑身无力,全身储蓄的法力值被保护结界吸得一干二净,再恢复就得等上一段时日。

本着自己未来数日将会手无缚鸡之力,陆绚不太想和伊撒直接挑明身份撕破脸,他还需要?伊撒心甘情?愿地保护他回到中世界呢。

“但你做得?很好。”伊撒笑起来,丝毫未察觉陆绚的僵硬和异样。

陆绚握着手中权杖,深呼一口气,转移开话题道:“我之前?一直觉得?脸上的胎记有点痒,挠啊挠地,它?就出现了。”

陆绚有一种感觉,与斑花魔蛛一战的那天,如果球球没有出其不意,这根法杖也会保护他,而法杖就是在他练习施放禁魔阵时出现的,有了它?,法力施放的强度被增幅了数倍不止。

如果他不想用了,往眼角的花瓣胎记轻轻一碰,法杖就会消失,也太方便了吧!

只有他的实力精进,才?更有可能把魔王吊起来打啊!

陆绚望见胜利的曙光,心情?舒畅。

伊撒身为魔族,光明法杖对他有腐蚀性,他装作从未见过般略一打量,低声道:“它?和魔王的权柄一样,是证明你身份的东西。”

“身份?”

伊撒微笑的面容有些黯淡,“你拥有天神族的血脉,天生法力强盛。”

“我知道,正因为这个,魔王要?把?我杀了,还想祭祀我们的孩子。”陆绚自己早把真相猜出大半,毫不在意的语气却刺得伊撒心口生疼。

伊撒张了张口,脸色惨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以什么样的身份解释,紧接着陆绚就无所谓地转开了话题,“可魔王的权柄为什么四分?五裂?会不会哪一天我的权杖也这样?”

“不会的!”伊撒听得心都要碎了,白布条下双眸发红,恨不得?将陆绚揉进血肉,紧紧怀抱,然后告诉他——“只要是你想要的,无论什么我都能弥补。”

三年前,路西菲尔从黛城被抓走后,立刻就被送上撒加皇宫最深处荒芜了几百年的祭台。

幕天席地的黑暗笼罩在头顶,祭台许久没有人来过,黑曜石的地面积了蒙蒙的一层灰,脏污了路西菲尔的衣袍。

暴怒中的魔王双眸血红,神经质地嘶吼着,将自己已经有孕的王妃推倒在祭台之上。

漆黑的台面与萦绕着光明之力的美人,像是画卷上逐渐融合的一道墨,浓烈得?令人心惊。

路西菲尔金色发丝凌乱地散落在姣好的面颊边,因为被粗1暴地对待,他清泉一般的眼眸盛满伤心和不敢置信,他挣扎着起身道:“你疯了伊撒吗?你想对我做什么?”

魔王眦目欲裂,身体和手指仿佛即将崩坏般扭曲着,发出因为魔气暴涨而撕裂骨肉的咔咔声,他惨然地望着心上人,弯下腰,苍白嶙峋的手轻轻掐住路西菲尔的下巴尖,癫狂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笑?几百年间被你封住全部法力,像一根谁都可以踩上一脚的杂草,任由低贱的人类肆意欺辱,好不容易苟延残喘活了下来,在人类手心里讨一口剩饭吃,失去荣耀与尊严……最后,却又爱上了你……”

路西菲尔怔愣住了,他摇头道:“不是的,我……我不记得了……我不是有心瞒着你!”

魔王恨得咬牙切齿,他想到了自己曾经在光明法师手下摇尾乞怜的模样,理智全失,“我的孪生哥哥,他比我优秀得?多,可你没有选择他,而是和我一起逃离了那个肮脏的人类世界,你知道当时我有多高兴吗……我那么喜欢你……”

“我一直都知道的……不然我不会怀上你的……呃!”男人的手指沿着他白净的下颌肌肤往下滑,然后倏地扼住喉咙,“你还敢提肚子里那个肮脏的杂1种!”

路西菲尔惊愕地睁大了眼,魔王之前?有多么疼爱他们的结晶仿佛还历历在目,他登时愤怒得?目中燃起熊熊火焰,“伊撒,收回你刚才?的话!”

“魔王和天神族的后代,呵呵……不是杂1种又是什么?你说,我把?它?献祭给白世界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使们怎么样?他们会不会因为你被我玷1污而气到发疯,深感耻1辱?”

“你清醒一点!你看着我的眼睛!”路西菲尔挣扎中被扔上祭台,膝盖隔着一层布料擦在冰冷的岩石上,他撑起虚弱的身体,整个身体摇摇欲坠中召唤出光明权杖,那莹白的权杖,镂刻着圣洁的花纹,又在周身点缀大大小小的增幅宝石,在他的召唤下光明之力齐齐响应。“伊撒,看着我……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你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