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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陈五福死了,徐娘不——咳!徐公公有何话说!”蓝熙书轻咳一声,快转移话题!

蓝熙文似乎看懂了夏十榆,再次敛衽施礼拖着大靴子出的门去,为了避免脚下踢哩拖拉的出丑尴尬,蓝熙文每走一步都全力和蓝熙书的大靴子较劲,门外哗然中分,张里蹬蹬后退数步,摸着后脑傻笑,耗子接了蓝熙书的眼神脚赶脚跟着出了门,挨个给张里等爆栗,张里领会耗子手势,屁颠屁颠跟着耗子,耗子跟着蓝熙文拐出去。

胡大疙瘩将木炭填满了里外屋的火炉,劈啪声悦耳。

蓝熙书一歪下巴,胡大疙瘩熊走出门外,挺胸腆肚门神一样杵在门外站岗放哨。

夏十榆不想当着蓝熙文的面谈论锦衣卫与东厂之争,微笑颌首目送七窍玲珑的蓝熙文一出门,夏十榆就立马恢复了往日的凝重严肃,目光如炬看着蓝熙书,不出声的长叹一声,远离京师仍旧摆脱不了朋党倾轧。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不想借东厂的势力牵制白话文,这是我们锦衣卫内部的事,皇上一次酒后吐真言,将我锦衣卫喻作暗剑皇权依仗,而东厂则是震慑百官的一根刺而已,为此东厂杜十万很吃味,便处处与我们锦衣卫争锋,东厂恨不得见缝插针插上一杠子,你以为他来龙门所是视察军情吗?他还不是想借此次机会将他东厂的势力铺展到边地,让皇上倚重,我会借助此等阉人吗?”夏十榆铿锵变色,铮铮傲骨不容逼视,但眼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悲愤。

蓝熙书就知道夏十榆不会借徐娘不老之口疏通官路,但是蓝熙书不甘心夏十榆被白话文这等小人拿捏:“大人!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夏十榆微微牵唇,冷笑无声:“白话文现在奈何不了我,锦衣卫驻边侦缉正是用人之际,张开望虽然心腹白话文,但他还不老糊涂,锦衣卫在九边铺设的侦缉网络才是抗衡东厂排挤的重量武器,这点都明白,锦衣卫需要我这样的人为他卖命!他之所以让陈五福密查我与纪纲党同证据,也是提防白话文借纪纲颓势在皇上耳边生风,纪纲现在是皇上心里的一根刺,牵连储位,皇上只在下面走卒中株连杀戮,张开望也是步步提心吊胆唯恐白话文和东厂联手借此事将他排挤出锦衣卫。”

“张开望也会忌惮白话文?”蓝熙书替张开望窝囊。

“纪纲就是白话文和东厂联手除掉的!不要低估了这厮的能量!喏!”徐三元从怀里摸出一封拆了火漆的密信,信封上只字未有,左上角只盖了一枚三角牙章,徐三元弹指将里面的信笺弹出信封,蓝熙书夹指抽出来,轻轻一抖展开,上面正楷蝇头小字密密麻麻,蓝熙书匆匆浏览,这信上无非就是安抚夏十榆对于陈五福之行不必紧张,只不过是例行公事,应提防徐三元,这厮正在乱撒网,网络密谍为其东厂效力,更要密切约束属下,利益驱使,锦衣卫驻边已有两个网点被东厂渗透,信的最后着重提及两个人,要夏十榆务必挖出来,这两个人都是夏十榆属下的锦衣卫暗桩,定期将监视夏十榆言行侦缉部署密报白话文,详情不知,只探的其中一个人代号火耗子!另外一个不详。

没有落款!

“火耗子!”蓝熙书看完信一股怒火窜上来,眼珠子都要冒火了,徐三元不足以让他如此冒火,这是竞争必须的手段,但最后一个消息让蓝熙书心惊肉跳,身边就有白话文的眼线,水大漫过了桥,隔着锅台上炕,这还了得:“火耗子!我们在龙门所就一百多号人,我会挨个查,不信找不出来,哼!”蓝熙书恶狠狠的错着牙,发出瘆人的咯吱声。

啪!信笺被他狠狠的拍到桌子上,杯盘挪窝一通乱响,胡大疙瘩应声推门,一看蓝熙书一脸猪肝色,正对着桌子上压在掌心下的信笺运气,蓝熙书头也不回一摆手,胡大疙瘩重又带上门,站到阶下。

“可能不是表面在册的锦衣卫,暗桩我们有几百号人,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慢慢来,别弄得人心惶惶!”夏十榆对于此事倒不震怒,他缓缓起身一拍蓝熙书的肩膀,蓝熙书把信笺递给夏十榆,夏十榆走到灯前,打开灯罩,连同信封一起点燃了,轻轻抖动,火光一旺,瞬间灰飞烟灭,一时屋子里烧纸味儿刺鼻。

蓝熙书跟着夏十榆移动视线,夏十榆重又坐到桌子前,指头有节奏的扣着桌面,蓝熙书的火气没了,目不转睛的看着夏十榆,他意识到自己看问题的肤浅。

蓝熙书同样意识到自己据夏十榆的要求差距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