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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蓝熙书没有急于奔命,耗子和井运水的嘶吼他不是没听见,大批的骆驼狂奔造成的混乱他在坠尾,啊巫亲自出马劈手夺过一个手下的长戟死力拍打拦路的骆驼,并跟随蓝熙书寄身的骆驼,大有誓不罢休的架势,井运水发现不妙本来脱离众鞑子围堵的他意图拨马回救蓝熙书,怎奈拥挤的骆驼冲撞根本不予他回旋的余地,他的马只得顺流而下,一只驮筐倾压他的大腿,驮筐挤扁扯烂根根断裂的竹篾刺入他的肌肉。

蓝熙书的腿也被驮筐扎伤,但发了狂的骆驼顶翻了很多靠上来鞑子的战马,很大程度上助了蓝熙书一臂之力,骆驼不比马,蓝熙书难以驾驭和掌控,几次险些被中箭吃痛发狂的骆驼甩下去,连珠弩箭内一支弩箭也没有了,马刀在混乱中的杀伤力有限,倒地的马匹和骆驼横尸敞洞,眼见就要过敞洞进入北拐的通道,啊巫纵马也到了,隔着一头紧贴着蓝熙书的骆驼,长戟直刺,蓝熙书跨在骆驼的驼峰间,腿脚前抬,以免被骆驼间重力摩擦弄伤了腿,在躲无可躲的情况下,蓝熙书狰狞双目抛刀在地,迎着啊巫的长戟持短火铳与之对接,嘭!闷雷炸响,长戟没入蓝熙书持短火铳的左肩头,而应声跌下马的啊巫在他手下的惊喊下被乱蹄路过。

拖着长戟的蓝熙书跟随骆驼一头扎进通道的暗黑中,撞击声,驮筐摩擦石壁发出的刺耳锐响等各种杂音震耳发匮,蓝熙书咬牙拔掉了长戟,长戟碰撞石壁使得创痛加剧,蓝熙书双手死死的抱住驼峰,骆驼毛都被他揪掉了好几把。

火把如萤,转瞬膨胀,压迫感一松,蓝熙书眼前一亮突现厮杀的耗子和井运水。

“三少!三少!”耗子扯着脖子喊,蓝熙书那里控制的住几度受惊的骆驼,一声健马长嘶迎头蓝熙书的骆驼。

蓝熙书被狠狠的摔下来,一只大手如铁抓来的及时,两个翻滚蓝熙书却被葛大揪着肩头的袍襟给拎了起来:“上马!”

蓝熙书借力翻上了马鞍,再回头,葛大打头,井运水耗子王小小等哥几个齐了,个个人马如龙,箭一样离弦追随自己而来,啊巫城抛在身后。

哥几个哪敢稍有迟疑,刚拐过交易杂市,高擎火把的十余人马斜穿过几个蒙古包拦截蓝熙书等人,蓝熙书还以为是啊巫的人从前门围追堵截来了呢,定神一看,居前的却是花奴,火把和速度下的花奴很恐怖,不用问,闻知真相的花奴不是谈情说爱来了,人马未到,一支冷箭先说话了,可惜准头差了二里地。

蓝熙书早从褡裢里摸出另一支连珠弩箭,耗子不知为何大声疾呼三少,声音之哀切令除了蓝熙书的其他哥几个都不明就里,耗子的惊呼让让蓝熙书在紧要关头改变了准头,手臂一动,连珠弩箭擦着花奴的臀射中她的马臀,花奴的马横穿过蓝熙书身后躲过一劫,但尾随的那六七个人就不那么幸运了。

蓝熙书一马当先旋风而过,身后一片惨叫坠马声。

夜出奇的黑,没有恐惧和寒冷,就是一路狂奔,过耳的风声就像把面皮千刀万剐一样,也不知道这样狂奔了多久,暗夜无息,凉镇全然不知被抛在那里。

蓝熙书停下来,忽然没有了方向感,只看见黑天雪地朦胧的分界点,黑黢黢的山包的轮廓在这黑暗中无法分辨距离。

极速奔袭的马一旦停下来,马腿上的肌肉突突抽搐,重重的响鼻声铁环哗楞做响分外悦耳。

蓝熙书这才感觉周身作痛,特别是啊哦的那一长戟留下的伤口剧痛,蓝熙书咬着牙不做声,这个异地他乡的亡命之夜让他多少有点后怕。

蓝熙书很容易的分辨出聚拢过来的人影,井运水,耗子,王小小和二虎子,看马上的坐姿蓝熙书就知道阿来的伤势最重,他几乎匍匐在了马鞍上。

葛大离他最近,端坐马上跟半截黑铁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