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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狗苦笑无言,天子脚下都走了一遭,那还能这点规矩还能不懂?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路吧?!

案几下的几个老头渐渐镇定,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一齐膝盖着地爬了过来,为首的老头将状纸呈上头顶,“青天大老爷,请替小民做主哇!……”眼泪倏的流了下来,说话连喊带唱,声情俱茂。

李二狗一溜小跑,将状纸接了过来,放在案上,林风却看也不看,“啪”的一拍惊堂木,“扯蛋,我这会正忙着呢,”他指着呈状纸的老头,“说你呢——就你,别人五人六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见林风问得凶恶,老头打了一个寒战,战战兢兢的道,“……学生刘正明,乃前清秀才,家住天津城西门二骡子街……”

林风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眼见一个七老八十的家伙在自己面前自称“学生”,这感觉真是很奇妙,他强忍着笑容,打断了他的话,“哦,原来是圣贤门人,还有前朝功名,那本帅还真是失礼了。”他转过头去对李二狗小声问道,“按规矩来说,有功名的是不是可以不跪?!”

李二狗瞠目结舌,他原本是李清流的家丁护院,这个规矩倒还真的不清楚。

“算了、算了,反正清朝的规矩也不能用了,”林风摆摆手,下令道,“来来来,摆椅子,请这位老先生坐下!”一瞥眼,瞧见另外几个老头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心中不忍,“你们几位也曾饱读诗书么?!——唉,算了算了,不找这借口了,圣人曰:……这个‘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本帅也不能不给面子,大伙都坐下罢!”

待老头们诚惶诚恐的侧身坐下,林风笑嘻嘻的道,“刘老先生,您这回兴师动众的带了这么多小弟,是不是准备砸我的场子?!”

刘正明吓了一跳,弹簧般跳了起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他使劲咽了一口唾沫,缓过气来,咚咚咚连连磕了几个头,这才小心翼翼的道,“学生这回是受街坊邻居所托,请大帅为民做主!”

“哎、哎,别慌别慌,我也就随口问问,看您老人家紧张得,坐下说话、坐下说话!”林风微笑着指着椅子道。

刘正明抹了一把冷汗,仍然跪在地上,低头道,“今日我汉军大胜,威武之师进驻天津,实乃我天津百姓的荣幸,刘某不才,在地方上小有威望,也曾顺天应民,号召街坊门出了猪羊犒劳王师……”他偷偷瞥了林风一眼,见大人正笑吟吟的听得十分得意,乍着胆子道,“……不料大军士卒进城后却大肆劫掠、就学生的那条街就有数户人家门户不保、妇人还……请大帅为我等草民坐主!!!”

林风笑容顿敛,霍然起立,这不是件小事,以后这京畿直隶就是自己基本根据地,天津既为北京的门户,又扼运河水道,同时还是唯一的出海口,就算说是生命线亦毫不为过,如果因为军队军纪不肃搞得天怒人怨,那真有可能动摇自己生存根基的可能。

想到这里,他脸色一肃,“刘先生请起,这事的确是咱们错了,你且宽坐,看我惩治那些混蛋!”他抬起头来对四周百姓大声喝道,“天津人听着了?!……”

众百姓面面相觑,错愕不已。

林风再次喝道,“今天看我整治军纪,若是整得好,天津城的爷们就给咱喝个彩;若是整得不好,大伙尽管哄——天津人听着了么?!”

林风连喝三声,广场上一阵沉默,忽然一阵骚动,哄闹半晌,终于一齐大声叫道,“……天津人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