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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大惊,凡是有常识,认识字的人也终于看出了端倪,那扇画落款的宝印,写的是‘天武宝印’,而天武正是新皇帝的年号!

这是新皇帝御笔亲书,在民间亮相如朕亲临。特别是对京城附近的城镇县官威慑力巨大。县令大人带头,其他人立刻呼呼啦啦跪了一地,特别是那些举子儒生,更是无比虔诚的叩首,什么吴钰洲杜少府都不例外,在他们心中皇帝是至高无上的,他们所学所做所有奋斗的目标,都是为了伺候皇帝!

眨眼间,无论是意气风发的士子,还是娇滴滴的娘子,刚入学堂的孩子,黑压压的跪了一地,刘承业将纸扇高举过头,一脸的庄严肃穆,但却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得意之情,尽管是狐假虎威,也异常享受这被人顶礼膜拜的感觉,权利就是这么让人疯狂的东西。

刘李佤为了不下跪,麻利的占到了赵大小姐的身后,这位很可能是未来的皇妃甚至是皇后的女子,恐怕就算皇帝真来了,她也不用下跪,所以此时她傲然而立,在她强大气场的保护下,赵忠赵诚外加刘李佤,都无视什么皇帝的涂鸦,刘承业微微一怔,但也没敢多说什么,毕竟临榆县距离京城近了,此地亦是藏龙卧虎,而他自己无官无职,狐假虎威也要有个界限,更何况,赵大小姐天仙一般的人儿,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那娇滴滴,病歪歪的千金小姐。

而且,刘承业还另有想法。所以他并没有把狐假虎威的游戏进行到底,而是缓缓的折起了扇子,小心翼翼的揣入怀中,亲自躬身扶起县令和学正,道:“诸位快快请起,这把御扇乃是陛下私底下赐给在下的,并无特殊意义,学生无官无职正待今朝金榜题名,所以诸位无须多礼。”

众人一个个起身,再看向刘承业的眼神都变得谨慎而恭敬,而他自己反倒低调下来,最起码垂下了那长在脑袋顶上的眼睛,他看着众人,朗声道:“先皇诗画双绝,当今圣上在音律和绘画方面也是不世出的天才,画工细腻,笔法流畅,乃是我等读书人的楷模,今日学生不才,仿照圣上的笔法涂鸦一副,请两位大人,诸位学兄品评。”

说完,刘承业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摊开,很显然是新作,莫非还未干,画上是一妙龄女子,颦颦婷婷,婀娜多姿,手持罗扇,衣带飘飘,宛如凌波仙子,美艳不可方物,仔细一看,此女正是赵大小姐。

众人看看画作,看看赵大小姐本人,竟然有七八分相似,只是神韵稍差,因为此时赵大小姐正皱眉瞪眼一脸的不爽,尽管都是对她的称赞,刘李佤是作诗,刘承业是作画,而且俩人都姓刘,但赵大小姐还是区别对待。

当众给大姑娘画像,多少有单调戏的意味,这时代的姑娘即便听口头上的夸赞都会矜持嗔怪,更何况公布于众,不过此画一出,却立刻受到了县令和学正的热捧,当然更主要的是吹捧刘承业的画技,只比皇帝差一点了。

其他有心思活络之人也立刻上前捧臭脚,尽管刘承业还没公布身份,但能让皇帝私下相赠礼物的人,非同小可。

一时间刘承业成了重点,他反而谦虚低调起来,平易近人的和每个吹捧他的人礼貌的道谢打招呼,然后拎着画作要将此画赠送给赵大小姐,颇有点定情信物的意味,不过赵大小姐并没有收,而是在他耳边轻轻的爆出了自己的名字和家庭出身。

那一瞬间刘承业如遭雷击,恨不得当时就把那幅画撕个粉碎,即便他老爹是皇帝的老师,他和皇帝私交也不错,但和皇帝抢媳妇,谁也没有情面可讲!

刘承业胡乱的卷起了画像塞进袖子,待会没人的时候肯定不是撕碎就是烧毁,一定要毁灭得彻底,他朝大小姐一抱拳,立刻转身道:“县令大人方才不是说要从诸位学兄中选出几位才华出众的,去参加今日衙门主办的会欢迎会嘛,不知大人可有了人选,天色不早我们就不要耽搁了,其他学兄还要吃饭投客栈呢!”

县令也是明眼人,自然看出了端倪,小心翼翼的瞥了赵大小姐一眼,立刻复议道:“学正大人,刚才是你提议,你出题,这个就有你挑选吧,刘公子一路舟车劳顿,不如先本官先行一步去休息吧。”

“如此,晚生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县令大人了。”刘承业顺坡下驴,巴不得赶快消失呢。

“宰相家人七品官,这跟皇家要是挂上钩,更是权大如山呐,如果嫁给皇帝,更是一飞冲天,从此便是万凰之王,母仪天下呀……”刘李佤嘀嘀咕咕的感慨,可他还没说完,身前的赵大小姐忽然转过头,一双大眼睛如天灯,瞪着他,看得出怒火在跳跃,慢慢的一层水雾出现,似春水柔柔,又似泪水晶莹,她缓缓开口,淡淡的问刘李佤一个看似与他无关,但他又不会也不想回答的问题:“你想让我嫁入皇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