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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几乎是连成了一条水柱,煌煌的砸下来,整个天地间都是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之中。营地前面的小河之中不断有肥鱼欢快的冒出泡儿来,雨水的注入也带给了它们大量的新鲜氧气,地面泥泞不堪,一脚下去,能带出三斤烂泥来,人行其中,几乎就是在烂泥潭中打滚儿,可说是难以行走之极。

尽管如此,哈不出还是下令立即出发,天还未亮便下令人拆除帐篷,清除痕迹,披着蓑衣,拉着战马,向着森林外面行去。

这一次鹧鸪镇的惨败,给他好生的上了一课,至少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谨慎。

若是谨慎点儿的话,也不会落入这般田地。

从这儿走出林子,路本不远,他们沿途又是逮到了两个被大雨困在山中无法出去的猎户,都不用拷打逼问,那俩猎户自己便招了。得知了出山的线路,不过是二十余里而已,但是这二十里路,生生的走了一天一夜。

等到了正德五十三年五月初二,方才走出那片大森林。

哈不出驻马于一处小丘之上,前望远处无垠旷野,再往后瞧瞧那大雨中黑漆漆的林子,不由得仰天长啸一声。

终于他娘的走出来了!

他心中也是不由得心中生出几分悲凉,想想来时,数万大军千骑卷平冈,而现在,身边只剩下这么几个仨瓜俩枣儿。

这一次的失误,完全怪不得别人,只能是赖自己啊!

若不是自己轻易听信了阿敏的判断,岂会上了这个恶当?

想到这里,他心里便是一阵阵的滴血,这可是整整两万精兵啊,几乎全部葬送在鹧鸪镇。自己族中可战之兵一共不过是七八万,这一次,便是去了三成。

哈不出瞧着南边儿鹧鸪镇的方向,眼中流露出刻骨的恨意:“连子宁,你等着吧,今日这个仇,我一定十倍还回来!”

身后马蹄声响起,庆格尔泰恭敬的声音传来:“大汗,咱们下一步去哪里?”

哈不出闷哼一声:“还能去哪里?回大营。”

他似乎是想到了一个极好极高秒的主意,因此眼中竟然是露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和炫耀——这种情绪一般只出现于小孩儿和城府不深的少年人眼中——他嘿然一笑,瞧了庆格尔泰一眼,悠然道:“庆格尔泰,你说咱们现在最应该做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