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成想扶歪了的眼镜框,手抬到一半,又放下,狠狠地闭眼,绝望的坦然道:“我爱他。”

“……”尚眉静默几秒,倏忽大笑:“你爱他?!可以,那就离婚!我还你自由,但是沈桑成,你别想从我这儿拿走一点东西!休想!”

沈桑成没吱声,默默收拾好家里的狼藉,捏着皱巴巴的离婚协议书,和老旧掉漆的行李箱,被彭鸣接回了出租屋。

他也丢了工作。

熟肉铺开不下去了,门口全是来看热闹的人,戳着他脊梁骨嘀咕不要脸,做男小三插足别人家庭。老乡知道之后嫌难堪,也和他断绝了来往,嘴巴却不闲着,在亲友群里一八卦,老家的人全知道了。

彭鸣没脸回去,他父母走得早,亲戚之间走动不频繁,无牵无挂的,倒痛快。

但沈桑成呢……

他这么骄傲的一个人,因此弯了腰,碎了骨头,不值得。

“你真要离婚?”彭鸣问。

沈桑成扒拉行李的动作一顿,默默转头看他,半晌,不答反问:“不然呢?”

“尚眉是个好妻子。”

“我知道。”沈桑成说:“所以我要离婚。”

“为什么?”

“我心里装着你,如果继续装傻和她过下去,那才叫没人性。”沈桑成终于收拾完衣服,摸到黑笔在协议书上签字,似真似假地问:“咋?你后悔了?”

“没有。”

彭鸣靠过来,自背后揽着他,坚。挺的肌肉硌的沈桑成疼,他却舍不得推开,又或者说,推不开。

两人先前就打定主意要向尚眉坦白,又不知道该怎么张嘴,犹豫着,拖着,事情就发展成了现在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