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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瀚顿足道:“他那个人一向忌刻寡恩,小心眼儿,你这么顶撞他,他当然放你不过。”

高庆裔面色惨然,泣道:“臣一时义愤,觉着鲁王他们未免太过小人得志,不将元帅放在眼里,一时不合多了句嘴。臣当时说完后,鲁王殿下没有说话,却是拂袖而去,臣回家中不久,便被押来问斩了。”

宗瀚听的大怒,站起身来,一脚将眼前的桌椅踢翻,双手颤抖,直想挥刀乱砍。

完颜昌是他长辈,年纪却不如他大,他素来也并不将对方当长辈来敬,当年攻宋,此人也只是他的副手,不成想现下他年纪大了,不想多问政事军务,此人纠结党羽,势力越来越大,竟是不将自己放在眼中。

只是他虽然愤怒,却也知道高庆裔所说未必全然是实,心里也想着完颜昌毕竟可能卖他一个面子,不会这么公然得罪自己。

当下勉强平静下来,虚言安慰了高庆裔几句,然后便一心等着完颜昌那边的消息。

过不多时,只见一小队骑兵疾驰而来,到得宗瀚身前,为首的却是一个猛安,亦是完颜昌的旧部,见得宗瀚冷眼看向自己,便连忙滚身下马,向着宗瀚抱拳一礼,笑道:“见过都元帅。”

宗瀚哪里有心思和一个小小猛安敷衍,只冷着脸问道:“鲁王人呢,他怎么说?”

那猛安赔笑道:“鲁王说他事忙,这就不过来见都元帅了。”

他顿了一顿,见宗瀚的脸色越发难看,虽然自己心里想着对方不过是一只死老虎,却不知怎地,只觉心头一颤。

勉强提起精神,又向着宗瀚道:“奉左副元帅、鲁王殿下、太师领三省事、开府仪同三司陈王殿下、尚书令、内外诸军都统、宋王殿下之命,高庆裔首鼠两端,阴谋造乱,必需诛杀,请都元帅不要再加阻拦。”

他所说的鲁王,自然便是完颜昌,陈王,则是完颜宗隽,宋王,便是完颜宗磐。这三人都是手握国柄,掌握上京兵权的强势宗王,在他们身后,则是相应抱团的一个利益集团,因为有相同的政治见解,以及一般的兴趣爱好,也就是声色犬马,这几人在金太宗死后,已经是势大难制,无有人能与他们抗衡。宗辅若在,尚且能左右他们,宗辅将死,已经无人能影响这几人的决断。

宗瀚一听这几人决定,便已经知道事情无可挽回,看一眼脸色苍白的高庆裔,跺一跺脚,怒道:“去见皇帝。”

那猛安已经从开始的敬畏中回过神来,此时见宗瀚如此,便知对方并无办法,当即又道:“适才末将来时,鲁王等人奉陛下去游猎,此时不在宫中了。”

金熙宗此时不过还是少年,不能亲掌国政,此人成年后到也是杀伐决断,处理起宗王之间的关系,收回中央大权时,英明果决,且又不伤国本,而此时完颜昌等人与宗瀚、宗弼诸王争权,他却是全不懂得,只是置身事外。

宗瀚一听,便知再无办法,当即先是愤怒,然后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