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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宏被四名番子死死按着,却奋力挣扎不停,嗓音嘶哑激烈:“你们这群阉狗,想对老夫屈打成招,老夫偏不如你们的意。老夫一生做人做事清白,对大明对陛下忠心耿耿,有胆剖开老夫的肚皮看看,看里面的心是不是红的!”

“杜宏,你在这儿干嚎也没人听到,费这个劲干嘛?还指望你的好女婿来救你?死心吧,老实交代到底是不是你指使人打杀那十几个织工,咱们东厂查过了,绍兴城里有人亲眼看到那些打手是从你知府衙门出来的。而且你昔日的同僚和下属也异口同声做证,他们都说此事是你所为,人证物证俱在,老实招供画押等着秋后痛快一刀多好,何必死咬着牙现在遭这份罪?东厂的刑具你以为你挺得过去么?”

杜宏凛然不惧:“贼子你可以来试试,看老夫这身皮肉是不是铁打铜铸的。”

张钦叹了口气,脸上却带着狰狞的笑意:“不见棺材不落泪,说的可不就是你这种人吗?杜宏,既然你不肯招,杂家就不客气了……”

烙铁闪烁着暗红可怖的光芒,缓缓地朝杜宏的胸膛贴去。杜宏停止了挣扎,看着那块要命的烙铁越逼越近,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脸上露出惨然的笑容,闭上眼睛准备迎接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刻……

“张公公,慢着!”一名东厂领班神色慌张地跑过来。

张钦动作一顿。扭头不满地瞧着领班,最喜欢折磨犯人的他,此刻很不希望被人打扰。

“张公公,您快出去迎驾吧,太……太子殿下来了!”

“什么?”张钦大惊,赶紧将烙铁扔回炭盆里,撩起衣摆便匆忙朝诏狱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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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便是诏狱?”朱厚照仰头四下打量着诏狱厚重的石门,和外墙上露出的无数机弩射口,神情颇为新奇。

“是的,殿下,里面关的都是犯了重罪的犯人,当然,也有被冤枉的好人,比如臣的岳父。”秦堪在旁边躬身回道。

这时张钦惨白着脸,领着一群东厂的贴刑,掌班,领班等人匆忙跑出来,见了朱厚照纳头便拜:“奴婢张钦,拜见太子殿下。”

出于对秦堪的信任,朱厚照此刻也相信杜宏是被冤枉的,于是对东厂的行事有些反感起来,根本没搭理张钦。

“那一个一个的小洞是做什么的?”朱厚照指着诏狱外墙上布满的机弩射口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