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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瑾若有所思:“焦大人的意思是,杂家不必理会那些言官?”

“正是,说得好听叫喉舌,说得不好听,无非一群徒逞口舌之快的狂生罢了,只要陛下对刘公宠信依旧,何惧言官哉?”

刘瑾点头笑了,虽说如今掌了大权,但刘瑾在这之前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东宫内侍,论眼界,论政治眼光,论朝堂谋略,在历经三朝风浪的焦芳面前只能算是没毕业的小学生。

听了焦芳一席话,刘瑾不由茅塞顿开,眉眼间愈发喜悦了。

对他来说,焦芳的投靠可谓给他带来了福音,令他的权力宝座更加稳固。

“还有一件事也让杂家不顺心……”刘瑾慢悠悠地继续道。

焦芳拱手笑道:“刘公尽管直言。”

“咱们大明呀,规矩真多,司礼监掌印不准掌东厂,前些日子锦衣卫的秦指挥使不知拿了人家多少好处,向陛下荐举了以前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太监当了司礼监秉笔,顺便连东厂都让他领了,焦大人应该知道,东厂是司礼监的利剑,如今竟被外人握在手里了,杂家不甘心呐。”

焦芳捋了捋胡须,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刘瑾与秦堪不合?

这是他脑海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这个念头令他更加安心了。

思索半晌,焦芳嘴角浮起浅笑:“刘公,此事好办。”

刘瑾精神一振,不自觉地倾斜了身子探过来:“如何办?望焦大人教我。”

焦芳悠悠道:“东厂给了戴义,那便给他罢了,刘公若想多掌点权,或者想把锦衣卫和东厂拿捏在手里,其实也很简单,明夺不成,何妨另辟蹊径?……刘公岂不闻成化十三年,妖道李子龙蛊惑人心,意欲弑君,宪宗皇帝深恐李党其害,西厂于是应运而生吗?”

刘瑾浑身一震,睁大了眼睛盯着焦芳,半晌没出声。

焦芳见刘瑾呆怔的模样,不由有些得意,捋着胡须缓缓道:“西厂,负监督纠察东厂和锦衣卫,位列于东厂锦衣卫之上,成化十八年,在群臣激烈参劾下,宪宗皇帝不得不关了西厂,然而其鼎盛之时,番子的数量比东厂足足多了一倍,一时间朝野深惧,市井民间不闻儿啼,大臣官员畏之如虎,风光一时无两。”

刘瑾呆了半晌,道:“焦大人的意思,要杂家向陛下进言,复开……西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