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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这名骑兵策马撞了过去,如他所料一般,那只比纸片厚一点的皮盾丝毫阻挡不了战马前冲的步伐,轻易撕破了防线。这名骑兵已经见到藏在皮盾后那懦弱的士卒,手中长枪正准备一挺,将其一枪结果的时候,没有料到胯下的爱马忽然发出一声悲嘶,继而跪倒在地上。

这名骑兵百忙之中,见到自己的爱马前胸竟然插着一杆长枪,再看这时,见到一名士卒隐藏于那名刀盾手之后,而插在自己爱马前胸的长枪正是他的武器。骑兵这时怒了,正想举枪将身前的那名刀盾兵以及长枪兵杀死的时候,不料背后忽然一个重击打来。“哇”一声,骑兵口吐鲜血,稍微抬起了头,却见到一只马蹄在其眼中逐渐放大,最后只感觉到头部一痛,便没有了知觉,他死了,但却是死在自己人的马蹄之下。

骑兵冲锋一旦落马,结局一般都是这样,死在自己人的马蹄之下,尸首最后被践踏成肉泥。

只不过冲锋在最前的骑兵虽死,然而那名无情地将自己人踏死的骑兵早已举起手中的屠刀,雪亮的刀锋直接劈在那名失去了皮盾,只余下一柄短刃在做着无力挣扎的士卒的项颈之上,血箭飞溅而出,洒落一地,一颗头颅高高飞起,之后重重地落到地上,一条生命就此消失。

虽然这名骑兵将那刀盾手杀死,但刀盾手临死之前那一刀却是狠狠地劈落在其战马的颈部,战马受重创之下悲嘶一声,前冲几步就跪倒在地上。但是在战马跪倒在地之前,骑兵奋起余勇,用力将已经沾满了鲜血的屠刀再次挥起,手起刀落,直接将方才隐藏在刀盾手之后的那名已经手无寸铁的长枪兵刺死。

就在这名骑兵露出欣喜的笑容之时,只感觉到脑后一痛,整个人就陷入了眩晕状态,之后感觉到眼前的景物逐渐变黑,他知道自己就要完了,如同方才死在他马蹄之下的那名同伴一样,他也死在了自己同伴的马蹄之下。

这一幕不住在战场各处发生着,然而杨奉那千余步卒能以一换一地杀死郭汜骑兵的只是少数,更多的是倒下之后未能砍倒敌人半分。

顷刻之间,千余人的部队一下子就损失了三分之一,骑兵与步兵之间实在有太大的差距了,这战力之间的差距根本不是只靠那一腔热血可以拉近的,现实毕竟是无情的。

杨奉与吴班在尽力杀敌,围绕在两人旁边的敌军尸首已经不下十具了,然而他们亦受了不少轻伤。再目睹自己的部队不堪一击,两人心中同时暗道:“看来今日就要埋骨此地了。”

然而就在两人绝望之时,北面传来一阵号角声。

“呜呜……呜……”

“喝……哈……杀啊……冲啊……”

继而则是一阵杂乱的喊杀声传来,并且越来越近,这声音传了杂乱之外,更明显的特征就是多,完全将原本响彻半边天的马蹄声以及这里的厮杀声覆盖住,可见这叫喊声之多。

吴班对此虽然感到疑惑,但不敢怠慢,他自己身处于敌军之中,稍有疏忽就是数十把武器砍下来的下场。然而杨奉的动作却是慢了数分,直到被一名骑兵砍伤了手臂,那剧痛的感觉才将他唤醒,继而狂喜道:“大家坚持住,援军,援军来了,大家坚持住,杀啊。”

那号角声以及那杂乱无比的喊杀声对于杨奉来说是前所未有的熟悉以及亲切,这正是白波黄巾独有的特点,当年杨奉还为不停地抱怨这支部队杂乱,不守军纪,冲锋之时不会统一地喊杀,然而今日,就是曾经厌恶无比的杂乱喊杀声带给他生的希望。

没错,这支部队正是杨奉之前写信让心腹去找来的援兵,白波军。自从徐荣走后白波军就在黄河对岸的河东郡站稳了脚,李乐等三名白波帅接到杨奉的书信之后,想也不想就派兵出发了,先头部队快速渡过黄河,朝弘农这边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