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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几沮授就来到帐中,向着曹昂拱手行了一礼。曹昂不敢生受沮授之礼,连忙回礼。

沮授站定之后,神色凝重地说道:“大公子,授以为此时当立即退兵!”

曹昂听得,呆了一呆,说道:“先生之前不是同意行火烧襄城之计吗?怎么此时要退兵?”

沮授听得,叹了口气,说道:“此一时彼一时也。”

曹昂听得,有写疑惑地自语道:“此一时彼一时?”继而问道:“先生,莫不是与之前父亲派人来说决黄河以淹中原有关?”

沮授听得,点头道:“正是如此!水淹中原,此牵连甚大,必须趁大水未至立即退兵,不然我军情势堪忧!”

曹昂听得沮授说得严肃,皱眉道:“没有那么严重吧。父亲曾言大水最多淹兖州西部和豫州西北部。其中兖州西部城池大部分都为张绣劫掠一空,所损失的亦仅是豫州。战前已经让豫州做好准备。因此父亲让昂先行进兵,而父亲大军随后就至!”

沮授听得,摇头道:“水淹中原,牵连甚广,而且后患无穷,岂是这般轻易能解决。若是授所料不差,几天之后丞相就会传来退兵之令。中原受水患之灾,中原无力再动刀兵,而且除却中原之外,下游的淮南恐怕也会由于黄河决堤而水量猛增,不少地方也会受灾。此计真不知是好是坏……”说完沮授重重地叹息一声。

曹昂听得,叹了口气。他为人本来就心善,对于曹操决黄河之堤淹中原并不太过赞同。然而此计已行,就再无余地。不过这么一来中原战场化为一片泽国,张绣不能再东出,此时南阳这边和河北猛攻,取得胜利好像并无不妥。想到这里,曹昂便将所想告诉了沮授。

沮授听得,摇头道:“大公子想得太过好了,若是以授看来,此计一出当不再有胜负。张绣固然无法再攻,然而丞相也无力进取。”

曹昂听得不解道:“无力进取?父亲那里还有十五万大军,怎会无力进取。”

沮授无奈一笑,解释道:“大公子有所不知。大水之后必然引发瘟疫,到时可是尸骸遍地,白骨累累啊!试问丞相又怎能再进取!”

曹昂听得,呆了一呆,身体不自觉地晃了晃,而后喃喃地说道:“如此说来,我曹家岂不是成了天下之罪人乎……”

沮授听得,也不知道该如何答话,苦笑了一下,无奈地说道:“话虽如此,然而丞相此策却不可不行。面对张绣兵锋,寻常之法已经破不了张绣。如若丞相那里再败了,那么天下恐怕就为张绣所有。丞相此计虽然是两百俱伤,但一场大水,先可退张绣大军,再可保中原数年无忧。放了这场大水,将时间拖延之后丞相重整旗鼓还可与张绣一战,若此时败了就真的败了,故这水不得不放。”

曹昂听得,摇头道:“但这代价也太大了……”

沮授劝道:“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正是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