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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分明是想用一支小部队引我上钩,清妖想干什么呢?”陈玉成这么一犹豫,前方的情报就接连传来,富贵军在在水阳至建平一线以南绮湖为中心在长河和绥溪的各处渡口和便于涉渡的地方加固阵地。一听到富贵军在河边竖铁丝网陈玉成就觉得头有些发昏,当年的历历惨状又浮现在他脑海里,水面上本来富贵军就占有优势,现在再加上坚强的阵地,想要突破谈何容易,“原来这里是用来吸引我注意的,”陈玉成看着地图喃喃自语,沉思了一会他一拳砸在地图上,“传令下去,今天抓紧时间休息,明天就赶到绥溪。”

摆在陈玉成面前的难题倒不是无法渡过那条小河,而是富贵军在河岸设立的阵地,这些东西肯定是用来减慢自己的渡河速度的,而富贵军真正的主力必然在中段的严阵以待,凭借他们的移动速度,可以在自己渡河的时候赶到半渡而击,如果用声东击西的办法那就需要分兵,能不能骗过富贵军先不说,其中哪一支碰上对方的主力都会非常危险。最稳妥的方法莫过于向上游移动,但是这又会耗费掉宝贵的时间,而且也不符合原先计划的强攻战术。

陈玉成对时间的担心非常有道理,实际上南京在这个时候已经非常危险了,在开始几天的炮战中南京城的城墙经受住了考验,但是城头上的守军仍然伤亡惨重,当富贵军在城外把迫击炮阵地挖出来以后城里的炮声就渐渐平息下来。陆树城这次把主攻方向放在清凉门、怀远门和仪凤门这一线,一上来就用上几种大规模杀伤性的炮弹来震慑城内的太平军,这样的火力对人的威胁很大,不过想要炸塌城墙就有些力有不逮了,这让天国的将士在伤亡惨重的情况下仍然保持着信心,不过当他们看到那两个黑乎乎的怪物被缓缓的推过来以后大家大家心头都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首先看着它们压得那前面拉车的十几头水牛吃力的样子就知道它们不是凡物,等到距离拉近了以后发现是两门大炮的时候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那水桶相仿的口径让他们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城头上的几门大炮刚刚开始放炮校准富贵军那边就毫不客气的来了一次齐射,城头上立刻就是一片火海,在这样的掩护下这两个钢铁怪物终于安全的抵达了他们的半地下掩体内,然后周围的士兵就开始忙忙碌碌的作起了准备,而正对着这两门大炮的那些太平军已经看到了天父的召唤。

一时之间战场上非常的安静,看着这种古怪的气氛一丝微笑出现在陆树城的嘴角,现在不管敌友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两个怪物所吸引,可是他们并不知道真正的杀着正在这座城市相反的方向准备着。那两门巨炮实际上只是两个实验性的产品,如果仔细的观察可以看出两者在序列上的差别,基于富贵军在中国野战已经没有对手的事实军队迫切需要一种能够迅速砸开城墙的武器,李富贵就提出了这么一个构思,各路的工程师们汇聚到一起沿着这个思路开始研制超级大炮,不过距离实用阶段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就这两门炮而言脆弱的炮管限制了发射药的用量,而这么短的射程无论如何不能让军队满意,不过这一次他们还是把这两个怪物给运了过来吓人,因为参谋部已经找到了南京城的命门,那就是水关。和这两门大炮不同,两江生产的水雷现在已经完全能应付实战的需要了,在两江的军工科研中如何对付西洋列强的战舰一直是一个很热门的课题,参照诸世纪2的说法无疑建造铁甲舰是最正统的做法,但是所有参与这项研究的人都知道铁甲舰的建造在可预见的将来都很难实现,于是水雷、鱼雷、潜水艇等战列舰的天敌就被搬了出来,李富贵虽然认为以战列舰对抗战列舰是经过历史千锤百炼而得出的结果,那些偏门的方法肯定无法撼动这条真理,不过现在不是造不起战列舰嘛,难得这些人能够把思维发散开来,所以对他们的研究还是比较支持的。在这些东西里面水雷在这个时候当然是最具可行性的,参谋部认为可以用他们炸开南京设在秦淮河上的水关,在秦淮河的上游一批专家正在紧张的为水雷爆破计算需要设定的深度和时间,这对于作战能否成功具有至关重要的意义。

陈玉成对长河和绥溪的水文情况十分了解,他从它们上面来来回回的已经渡过好几次了,从南绮湖开始河面就变得比较宽阔了,也就基本上不存在能够涉水而过的地方,可是上游的建平根据情报正是富贵军主力驻扎的地方,几番权衡陈玉成决定从建平这里硬闯过去,毕竟自己手里有十万大军,而敌人正在分兵把守各处要津,如果集中力量杀过去虽然伤亡一定很大但是应该也可以重创敌人。

当得知建平渡口的富贵军已经在严阵以待的时候陈玉成命令全军调整方向向上游移动,渡过了绥溪的一条支流西溪之后水面变的只有八九丈宽了,而对岸林雨长带领着部队也赶到了这里,“这个陈玉成果然不简单啊,居然能够看穿我们的布置。”林雨长现在真的不敢小视这个对手了。

“没想到他只休息了一天就杀了过来,这小子不要命了,不过我们现在可不是满员,也不太有利。”

“不见得,虽然我们只有一万五千人,可是他们毕竟要在我们面前渡河,等他们的部队上岸我们再一冲支接就把他们赶回去了。”

“我们派出去的骚扰分队在什么地方?”魏人杰一边用眼睛估算着对岸的人数,一边思量着如何给胜利的天平上增加一点砝码。

“刚刚报告说已经到了十里外的刘庄,我想陈玉成应该也知道他们的存在,不敢把所有的人都投入渡河。”

“那就好,本来我是有些担心长毛的正面太宽,我们应付不过来。”

“宽大的正面?他们还能宽到哪里去?一场战役的指挥距离是有限的,再宽就变成两个战场了。”

太平军在中午开始了渡河,立刻溪水的西岸一团团黑烟腾空而起,大批的战士甚至还没有跨入溪水就已经倒在血泊里,太平军的大炮也差不多同时响起,陈玉成这次带来了不少火炮,如果不是富贵军使用的炮弹已经经过改进的话他本来是可以打个势均力敌的。

溪水的确不深,最深的地方也就达到了腰部,可是水中行走大大影响了太平军的速度。看着周围的战友一个个的倒下去而自己却动弹不得这给人以巨大的心理压力,结果内心的恐惧压倒了理智,尽管他们已经冲过了中间线还是掉头往回逃,富贵军的排枪自然不会放过这些在齐腰深的水里艰难跋涉的可怜人,一时间溪水都被染成了红色。

林雨长笑着对魏人杰说,“看来他们是过不来了。”

“要是他们分兵两路,来个声东击西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