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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确定吗?”

“我非常确定。”

“那为什么我感到快活的时候觉得是心在喜悦,同样感到悲伤的时候时心在疼痛呢?”

“这个……,好像情绪会影响心脏的跳动。”

“对,情,脑子管思,但是心管情,王爷的学说把一切都基于算,当然把智奉为至尊,而我们不算,我们把一切都归于心,忠孝不能两全的时候不管是选忠还是选孝只要你发于内心,出于赤诚就都是对的。就好像徐庶进曹营我们不能说他不忠,但是如果他不进曹营而留在刘备身边我们也不能说他不孝。”

“幸好爱不是你们的规范,否则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吴三桂岂不是也不能说不忠。”李富贵笑着说道,实际上祁隽藻说出这么一番道理已经让他非常佩服了。

祁隽藻用力的摇了摇头,“我们所说实际上是情,忠是情,孝也是情,仁义还是情,都由心来主宰,但是爱不是,爱是欲,欲在儒学中是最坏的东西,吴三桂为了欲而舍弃了忠当然要被儒生唾弃,我们还拿徐庶进曹营来说,如果徐庶是因为贪图荣华而进曹营,那么他就禽兽不如,如果他因为贪图荣华而不进曹营还是禽兽不如。”

李富贵用力的鼓起掌来,“佩服,所以人要存天理、灭人欲,是不是,否则不管你怎么做你都不是人,好严厉的证明啊,不过条理很清楚。但是我还是有一个疑问,按您的说法嫂子掉到水里就可以救也可以不救了,出于真正的义去救是可以的,因为发自内心对礼的感情不去救也可以,如果带有欲的话不管是救还是不救都是禽兽,但是亚圣不是这么说的啊。”

祁隽藻的脸色有些尴尬,“孟子所说的这段话可能有其他的背景,如果单单把这一段话提出来的话并不正确。”

“亚圣也会错?”李富贵故意装出一幅夸张的表情。

“亚圣犯错应该很少,但不是没有,否则他就应该是圣而不是亚圣了。”

这个解释让李富贵觉得很有意思,“说实话,老师,您比亚圣的水平高啊。但是这真的是你们儒学的观点吗?这种天下万物维系一心的讲法怎么看都像是玄学的观点,与佛道的观点更相似。”

祁隽藻微微一笑,“儒释道本来就是相通的,既然讲的是情和天理自然还是儒家的东西,儒家的典籍浩如烟海,唯心也是其中之一罢了。王爷将一切基于计算之上,可是我斗胆问一句,如果三位小王爷现在站在您的面前,您只能留下一个,您该如何计算?”

李富贵心头微微有些动怒,不过他也承认这个例子的确说明了一些问题,那就是不是所有的时候都是可以把智放在最高点上的,“老师是在利用人性中的弱点啊。”

“非是利用人性中的弱点,而是利用了人性中的优点,儒家讲究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正是将这种情推而广之才可建立一个完美的世界。”

“您觉得可能吗?”此话一出口李富贵就有些后悔了,因为对他来说只要是逻辑上能自圆其说的都有可能,只有那些从逻辑上就错了的才是没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