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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帅,不要在犹豫了,不然战死的弟兄们只会更多。再说了,淮水水师是前来帮助我们的,我们可不能将别人全部陷在这里。”贺克眯着眼睛说道。

看了一眼同样在东倭水师的围剿中苦苦挣扎的淮水水师,贺不归再不迟疑,终于挥动了令旗,而贺克则是接过了断后死士的指挥权,在通过旗语通知了张月婉之后,两支水师还算完好的近四十艘战舰聚在了一起,对准一个方向拼命冲了过去。加藤鹰早就防到了这一手,自然不会让清风水师这样轻易的逃脱。不过贺克也是够狠,为了掩护贺不归撤退,居然下令蛟龙军团这边已经丧失了机动性的五艘战舰自焚,然后朝着东倭战舰撞过去。而淮水水师也是有样学样,反正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拼一个够本。在这个时候,清风水师也充分展示了他们的血性,其战斗力之疯狂,即使是加藤鹰也为之侧目不以。而在他们的拼死掩护之下,张月婉二人又付出了将近十艘战舰的代价,终于从东倭的包围圈中逃了出来。

两支水师是整整逃亡了半天,这才躲过了东倭水师的追杀。等到太阳西沉,清风水师到达了舟山岛附近的海域,他们这才真正的停了下来。

崇明岛伏击战,张月婉和贺不归可以说是损失惨重。大战之前,淮水水师共计一万八千,蛟龙军团有兵八千,除了部分非战斗人员,参战兵力高达两万三千,战舰多达九十艘。可是这一战下来,战舰只剩下了三十一艘,两军合一加上非战斗人员,总兵力还不到八千,就差点就全军覆没了。而贺不归估计了一下,即便是加上在朝霞岛遇伏的五千东倭士兵,东倭方面的损失也不到一万。想到这里,贺不归顿时有些丧气。

不过不管怎样,贺不归还是要先去感谢一下张月婉,今天若不是淮水水师倾力相助,恐怕他现在已经成为一具浮尸了。打过旗语,贺不归很礼貌的按照拜见公主的利益前往张月婉的船上。而等他到来的时候,张月婉已经站在了船头之上迎接他的到来。老实说,贺不归对张月婉确实是异常感激,当加藤鹰的旗帜一升起来的时候,贺不归便知道自己中计了。而一直在远处观察战场的张月婉自然不会不明白,可即便是这样,张月婉还是义无反顾的率领着淮水水师前来援助,最终损失惨重。如果不是张月婉水师的意外出现,那么贺不归能不能逃走还是一个未知数。

“这位便是贺帅的虎子贺不归将军了吧,果然是勇猛非凡,难怪我家夫君对将军都是赞赏有加呢。”张月婉迎着贺不归,率先说道。

贺不归的眉毛微微一皱,自己前来拜见,理论上说应该是自己先开口才是。而且,张月婉一开口居然就说的是“我家夫君”而不是“我父王”,当下心中也有些了悟,于是也拱手说道:“昊夫人夸奖了,不归不过是匹夫之勇,又岂配靖北公如此赞誉?今天若非是夫人你的倾力相助,恐怕我这一万弟兄已经全部葬在了崇明之下了吧。”

“将军言重了。同为天朝子民,抗击倭寇乃是我等的天分。将军能够以一万水师千里奔袭,如此热血,真不愧为贺家男儿。”张月婉见贺不归这样上路,当下也笑着说道:“船头说话不便,将军舱内请。”

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的张月婉愈加希望能够早日融入河套。其实这种信念已经贯穿在了她平时的一言一行之中,只是她身边的人早已经习惯了她巾帼不让须眉的模样,而且她在淮水张家的影响力也是根深蒂固的,因此很少有人发现了她的改变。不过在许多地方,张月婉已经将自己当作了河套的人,是河套三路的主母,所以刚才她才会这样可以的点明一下。这样既是为了提醒自己,也是希望外界能够明白自己现在所代表的身份。

分宾主坐下,张月婉这才细细地想贺不归询问起当日他拿下崇明岛,全歼东倭五千水师的具体经过来。对于这一场战役,张月婉自己是打心眼好奇的。而她偏偏又是那种特别爱好奇也特别能好奇的人,因此一抓住贺不归自然就不愿意放手。

面对张月婉的追问,贺不归当然不会隐瞒,当下也就将当日的战况细细讲述了一下。

崇明岛不同于一般的小岛屿,他的面积和帝国普通的一个县城也相差无几,贺不归的手中就只有一万水师的兵力,如果东倭的五千水师弃船登陆,退守到崇明岛内部的山林之中,那么贺不归拿他们是完全没有办法。不过好在这时候的东倭水师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到来,他们的警戒心特别的低,而且每天晚上,除了少部分的士兵还例行的在崇明港上的战舰上巡哨,而其余的士兵则是在港口附近的集镇中热闹,因此贺不归决定出其不意的在这里干上一票。

先将五千携带着大量弓弩和引火物资的士兵偷偷从崇明岛的南面送上了岛屿,然后贺不归以小船为火船,在黎明时分突袭崇明港。而东倭水师完全没有想到在自己控制地盘的腹地之中居然会有这样一支敌方的大胆水师,疏于防备之下,整个港口顿时陷入了漫天大伙之中。而与此同时,已经上岸了的五千士兵和正在海上观望的贺不归水师舰队也毫不犹豫的发动了攻击。饶是如此,东倭士兵那蕴藏在骨子里的凶狠还是给蛟龙军团造成了超过两千人的损失。不过能够全歼东倭的五千水师,贺不归认为还是值得的。

“那么山壁上和沙滩上的那些倭人?”张月婉忍不住问道。

一听到这话,贺不归的眼睛顿时一眯,脸上顿时洋溢出了一阵浓郁的杀气。这样的杀气,张月婉在河套的诸多将领脸上都看见过,而贺不归的杀气虽然在旁人看来有些恐怖,不过在见过了血杀等人的嗜杀成性之后,还有些不成气候。冷哼了一声,贺不归这才说道:“这些人死有余辜!如果不是时间紧迫,贺某一定会让他们尝遍我天朝的所有刑具。”

“将军为何如此说话?”张月婉不解地说道。在她看来,贺不归应该还是当年在壶口会战时自己看见的那个热血少年,只是现在为何变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