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让他三分的话,他绝对不会和你计较,可惜非逼着他出手,那这位安东侯的反击手段更是凶残霸道,那根本就是直接置人于死地的冷酷无情,绝对没有半点折扣可打。

经此一事,张灏的凶名可是顷刻间传遍京城,别说其他豪门勋贵,就是朝中百官,此时也没人敢在惦记张家了,也算是不经意的给大家伙上了一课,灏二爷睚眦必报的性格可算是至此越加深入人心了。

放下心事的张灏立时满面春风,和几位好友说笑了一会儿,当即拉着大家一同饮酒,席间还难得叫来几位秦淮河上有名的红阿姑,不过却未命她们上席伺候,而是在一边弹唱小曲。

整个院子里所有的亲随,这下子可是人人轰动,都跑到门口朝里面偷瞧,更是吆五喝六的吩咐下人,也不顾天气有些寒冷,当下在屋外头摆了十几桌酒宴,连二管家张虎都闻讯跑来凑热闹,张灏苦笑,只得任由他们折腾,也不理会。

内有几个姿色颇佳的姐儿相陪,外有一群好色之徒不时的嬉笑哄闹,这话题自然是一直围绕着女人打转,蔡永别看外表一副文绉绉的斯文模样,可是心里花花肠子着实不少,酒过三巡后,一脸通红的指着粉头笑道:“来,唱一首落梅风听听。”

几位姐儿甜甜一笑,当即弹奏了一曲既哀怨又香艳缠绵的调子,其中一个姿色最佳的美女,神色故作哀怨的唱道:“黄昏想,白日思,盼杀人多情不至。因他为他憔悴死,可怜也绣衾独自!灯将残,人睡也,空留得半窗明月。眠心硬,浑似铁,这凄凉怎捱今夜?”

一曲方罢,汉子们纷纷鼓掌怪笑,虽然他们都是些习武的粗汉,可这几年,都或多或少的被张灏逼着读书识字,而人家唱的词意也不是难懂,基本都听了个明白。

张虎面带深意的嘿嘿大笑,立时笑着数落道:“都说这文人一肚子的花花肠子,以前还不相信,今日一见,这真是名不虚传啊,蔡永,你小子别想糊弄住哥哥,你这是在勾搭美人儿,想着暗示人家晚上陪你睡觉吧,哈哈。”

其他人哄堂大笑,几个姐儿也是脸色红红的低头窃笑,尤其是那唱曲的美女,更是眼眸似水的瞅着对面的英俊青年,显是对他颇为青睐,看的其他人嫉妒加羡慕,纷纷高声笑骂。

蔡永哭笑不得的叫嚷道:“张大管家,张哥哥,您真是错怪我了,唉,跟你们也说不清楚,讲给你们听,那也是对牛弹琴。”

到底是聪慧之人,知道和这帮家伙说什么也白搭,难道还讲这首词曲的由来典故,背后的哀婉故事不成?他们能信自己清白没有邪念?那才是天方夜谭呢。

求救似的看着张灏和唐瑛,也唯有这两位文武双全之人,应该了解自家心意了,可此事蔡永却偏偏料错了,那两位不但不替他解围,反而跟着起哄,唐瑛举起一碗水酒,笑道:“赶紧喝了,自己想女人陪你洞房花烛,那就明说,一个爷们就得敢作敢当,怕什么,来,只要你干了三碗酒,今夜哥哥痛快一次,一会儿就做个东道,请大家伙同去秦淮河,找个最好的青楼好生快活快活。”

即使身份高贵,可唐瑛毕竟是个武将,说话也没什么顾忌,平日和手下粗俗军汉喝酒的时候多了,跟这群张府的家人一起胡闹,比之和豪门子弟,朝中官员感觉更加舒服自在,混不在意大家地位悬殊,再说,这些都是兄弟张灏的心腹手下,他自是得倾心接纳。

一听还有此等天大美事,真是听的一百多位武士人人高声喝彩,纷纷站起,气势高昂的朝主桌上的滕国公敬酒,也是因唐瑛身份与众不同,乃是主子最亲近的姐夫,这才敢肆无忌惮的应和,也不怕二爷恼怒。

蔡永苦笑,也不敢扫了大家的兴致,赶紧端起酒碗,一连干了三碗,就看见唐瑛哈哈大笑,豪爽的把酒一饮而尽,在一片喝彩声中,众人都跟着仰头把酒喝干。

唯有端坐不动的张灏,只是笑笑了事,不过神色倒也笑吟吟的,这做人做事要懂得进退,既然一力阻止姐夫纳妾,那唐瑛偶尔的花天酒地行为,就得完全当做没看见了,甚至都得帮他隐瞒姐姐,何况姐夫此人处事稳重,根本不是个好色之徒,往日很少流连于青楼楚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