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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传来了呜呜的哭声,那哭声渐渐变大,三叔公对了窗外喝道:“谁在外面呢?”

声音停了,过了一阵,哽咽的声音接道:“三老太爷,是我老胡,求三太爷别为难大少爷了,老胡知道老爷是为什么死的。”

门开了,胡伯扑跪在地上,看了看身边的小主人,哭得泪流满面地说:“三老太爷,大姑老爷,五老爷,老爷他,他是这么回事。”

胡伯就将他碰巧见到和从娴如及乖儿口中得知的近来半年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说出,当讲到二太太之死时,五爷焕睿手中的藤条掉在了地上,惊愕得难以置信。

“五爷,你是知道二太太的,二太太说她少女时最想嫁的是五爷你,埋怨是大太太执意把她许给了老爷为小妾,才误过了同五爷的一桩好姻缘,这样才嫉恨大太太。二太太她要报复,就报复在了大少爷身上。”

听了这些匪夷所思的事,五爷焕睿用一手蒙了脸陷入痛苦的沉思。

当胡伯讲到了二太太的谎言,讲到了这些年老爷对大少爷的不公,及至那晚上父子二人的对话,及老爷逼了大少爷叫一声爹都不得其果郁闷而归时,胡伯哭倒在地,泣不成声。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副官在问:“司令在哪里?军部有急电。”

三叔公听了外面的嘈杂声,没有勇气看汉辰,吩咐一句:“你去吧。”

汉辰抬头望了一眼五叔,五叔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向上一拉,扶他起来。汉辰借力起身,却眼前一昏,险些跌倒,被焕睿一把拦抱住。

“膝盖酸了,还是起得太猛?”焕睿的声音里带了歉意,对汉辰的气势汹汹也减弱了。

汉辰离去,单薄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时,三叔公痛骂一声:“冤孽,有其父必有其子!”

而胡伯却哽咽着指着地上两块油亮并不显眼的青砖说:“这块砖,是大少爷刚跪过的,老爷在的时候,这二十几年,大少爷都是跪这里,跪出个坑了。旁边那块,是七爷的,七爷和大少爷商量好这么跪的,那时候是年少开玩笑,说看谁先把这砖跪穿,到底是大少爷这块坑深些。”

众人这才发现两块砖上却是有坑的痕迹,还真很是显眼。

书房内,入夜只有长明灯灯光在跳动,杨家的人都去后院应酬客人们听通宵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