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只是叫苦,也不知刘邦怎有这多话题。想久别重逢,不忍拂刘邦之意,也就勉强打起精神相陪。

利苍在外等候,想到张良还没有被安排宿处。便走进帐中,说道:“天近亥时。军师渡河而来路途劳累,不如安排住所,明日再谈。”

张良立马起身告辞,不料那刘邦将她纤手一拉,顺手吃了一下豆腐,大大咧咧道:“不晚不晚。军师去彭城一年,寡人思之甚切,有好多军国之事需要请教。不如军师今夜留在帐中,咱们秉烛夜谈,累了就同榻而眠。”

与小弟们同榻而眠,那刘邦也不是头一遭。要是以往刘邦说这话,张良还当他是性格豪爽。但今日日里被刘邦一个热情的拥抱逮了个现行,戳穿了她女儿家身份。刘邦居然还要同榻而眠?

张良何等冰雪聪明,顿时知晓那刘邦不安好心。佯怒道:“有何要紧之事定要深夜商谈?子房倦矣,要去了。”

刘邦也不生气,嘿嘿笑道:“军师还无住处。戚姬走后,她那帐房空置。不如先生将就一晚,留在戚姬帐内。”

戚姬便是刘邦最宠爱的妃子戚懿,原本与刘邦在一起。近来她那儿子刘如意病了,戚姬闻说心中担忧,便急忙回栎阳照料爱子。她那营帐便空出无人居住。

帐内侍者听刘邦说起这话,直疑刘邦脑子灌水。自己爱妃的营帐让给人家住,爱妃睡过的绣榻给人家躺,透出爱妃幽香的罗衾给人家拥着猛嗅。天底下还有这样豪爽的君王吗?

爱妃的帐房自然与汉王的金帐比邻,相距不到二十步。万一刘邦夜里睡得迷糊,起来梦游,一不小心摸到戚姬的帐中,往绣榻上一躺,那该出什么后果?

刘邦说起这话,染指张良之心昭然若揭。张良闻言,又羞又怒,却不知怎么推辞为好。

总不能自己揭穿身份,说我一个女子要提防你这大色狼吧。

利苍早知张良与韩淮楚的关系,立即清楚刘邦之心。见张良尴尬,替她圆场道:“先生素来好洁净,别人用过的家什都不肯用,焉能留在大王爱妃的帐中?”

刘邦对利苍只恨得牙痒,心想俺泡妞关你屁事。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另行安排住所给张良住下。

这桩事利苍看在眼里,却记在心里。今日被韩淮楚问到,便说了出来。

韩淮楚心中担忧伊人,不由问道:“利将军,你此番去修武搬请军师,可知这些时日汉王可曾与军师为难?”

利苍怒气冲冲道:“还能少吗?不是邀请军师去踏青,就是在宴会灌军师酒。想尽办法要辱军师清白。幸得军师机警,一直没有被他得逞。但长此以往,就保不定了。”

韩淮楚心想是了,放着张良这个大美人在身边刘邦不去骚扰,那他就不是刘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