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景澄痛苦的扶着额头,他现在怀疑,章太后在朝堂丢掉的地盘,根本就是故意的!否则光凭这般草蛇灰线的手段,圣上在她面前,就是个棒槌!

“可我认为,我节制的够可以了。”

章太后的话蓦得撞进了杨景澄的脑海,车身摇晃,车轮轱辘轱辘,一圈又一圈的把这句话深深的轧进了他的意识深处。

“我难道真的误解了他么?”杨景澄无声的质问着自己,随即又猛的醒悟了过来,不,他没有误解!权倾朝野是真的,贪官肆掠亦是真的!如若有她嘴上说的那般为老杨家操碎了心,她果真就管不住肆意杀戮无辜的侄女儿么?章夫人的横行无忌,所依仗的,不正是她的皇太后姑母么!

手腕上的佛珠的穗子随着马车轻轻晃动着,杨景澄不由想起了真正柔和慈祥的顺皇贵太妃。许多人直接看未必分明,但若是差不多的人放在一起对比,那心思阴暗的便无所遁形。

尤其是,章太后真不知道吴子英贪腐么?真没有纵容过吴子英贪腐么?只不过庙堂之上,总有人不甘屈居人下。章太后的退让,非圣上手段,而是这些想夺权的朝臣的逼迫。她只是没有那般的无所不能而已。

“既你是欣儿的表哥,在她受苦之时,何以不出手解救?”杨景澄用问话调节着自己的情绪,“你找文正清要个人,不难吧。”

“我不知道她在哪。”丁年贵沉默了一小会儿,方道,“直到她在您先夫人的葬礼上,自曝了家门。我瞧着您待她很好,就没去相认了。何况,跟我牵扯上,未必是好事。”

“你原先姓什么?”杨景澄问。

丁年贵笑了笑:“世子,我们经过训练的人,您这试探是无用的。欣儿之母姓包,昔年的诰命,这都在礼部有备案的。”

杨景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