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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现在都不信他已经死了。”白月光再次开口。

我从孤寂的小世界退出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他这么谨慎的人,也会有失算的一天?”白月光的声音很小,小到像是在喃喃自语,“他这么谨慎的人,应当连自己的死都是计划规整的。”

我看着他,仿佛看着两年前的自己。

两年前我也不信先生会死。

谁会信呢?毕竟我一直以为我们离婚,就是先生计划成功的讯号了。

我从他的人生中功成身退,搬出那幢压抑的别墅,开始一段新的,没有先生的生活。

先生大概会在处理完后续收尾工作之后去度个假散散心,然后回到那幢别墅,拆掉所有的摄像头。

或许还会在一个岁月静好的午后翻开书房的那本拉丁文诗集,找到那张照片,没有后顾之忧的他会去开始一场真正的爱情故事。

但我在拿到离婚证书的第二天,就收到了先生的死讯。

他这么谨慎的人,也会有失算的一天?他这么谨慎的人,应当连自己的死都是计划规整的。

起初我自然不愿意接受这个莫名其妙的死讯,我固执地认为这是计划的一部分,是先生没有告诉我,我也没有必要参与的一部分。

但我无能为力。

离婚后我没有再进入先生那幢别墅的权限,也没有了先生名下公司和研究室的权限。计划中心腹的联系方式也一律变为了空号。

我麻木地出席了那场葬礼,全程面无表情,木然而又冷漠地看着他躺在那,被推去火化,被装进盒子,被葬在墓地。全程感情到位地扮演着一个丧偶的前家主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