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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蝶衣至情至性,是个难得纯粹之人,他守着一句诺言不肯放不肯忘,话里得带着痴,带着疯癫,带着爱还有那么一点点恨,一点点……哀求。

台词功底得够,表情也得跟上。

阮导环胸往后看了看,打算看一看小传口中的“鬼才”到底能给他什么惊喜。

江溪闭了闭眼睛,等再睁开时,已经进入了状态。

她桃花眼微圆,睇人时含情,此时无泪看着人,明明什么都没说,却仿佛什么都说尽了。

手虚虚伸出,阮导注意到她十指微缩,一只手用力攥紧,另一只手却在抖。

“不行!说的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声音虽然颤,却意外的很稳。

阮导感觉到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对着那双黑漆漆的瞳孔,只觉整个魂儿都要被吸进去,他觉得自己就是段小楼,被人这么癫狂地、执拗地、又纯粹地扯——阮导感觉到了灵魂撕扯的力量。

忍不住顺嘴接了下去:“蝶衣,你可真是不疯魔不成活呀!”

等说完,阮导才意识到自己被拉着入了戏。

……真是可怕的现场感染力,没有音乐、灯光的加持,光凭演技就能做到这样,不啻于老戏骨了。

江溪退后一步,恢复成了那个乖巧听话的小艺人,向正前方用力地鞠了一躬:“阮导,我演完了。”

“好,好,好……”阮导点头,“以前学过表演?”

试镜之前,阮游佑没有上网搜过任何有关江溪的讯息,他始终相信眼见为实,不想让先入为主的印象影响最终判断。

江溪注意到他右边的眉毛抖了抖,据卢姐之前打听来的消息——这意味着阮导对她很满意。

“学过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