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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死了啊——”

陈延青焦躁不安的揉着被角,最后像一条被浪冲到岸上的活鱼在床上板来板去,什么时候睡着的他不记得,只知道那会儿天快亮了,隔壁公鸡打鸣,豆豆在楼下跑来跑去。

伏城并没有对那个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后面几天,陈延青连在家里都躲着他走,老太太一天洗六次碗,也就因着某些人不跟他们一桌吃饭。

离回家还剩三四天的时候,唐萍来了一个电话,老太太在院子里喊了声陈延青,那人才腾腾腾的下了楼,接过电话还没等唐萍开口,便问,“妈我能回市里了吗?”

“回市里?你回去了吃什么,喝西北风吗?”

“我吃什么不行啊,干嘛非得,非得在这麻烦姥姥?”为表诚恳,他刻意加重了‘麻烦’这个词的音调。

谁知唐萍轻哼了一声,“你在,你姥姥一天三顿,你不在她一天一顿,你以为我真让你蹭饭啊,你姥姥身体不好,我可拜托你了,搭把手帮帮忙,跟姥姥一起好好生活几天。”

“可这都十来天了呀……”

“行了啊,十五号回家,我跟你姥姥都说好了,”唐萍说完又问,“伏城怎么样,吃的住的还习惯吗?”

说起伏城,陈延青在院子里找了一圈,没看着,便道,“他比我好,他比我更像姥姥的外孙。”

“那你多向他学习,乖啊,我得忙去了,挂了。”

电话挂断后,陈延青捏着手机又在院子里走了一圈,老太太在木架上端下来一个大竹筛,里头是前些日子摘回来的八月札,已经晒干了,变了颜色不说,还奇形怪状的。

“姥姥,伏城呢?”

老太太扒拉着竹筛里的东西说,“去隔壁下棋了。”

“跟谁下啊?”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说完,径直往屋里去了。